虞智为、钟纭和虞珩对视一眼,虽然都在这短短几日内沧桑了些,却还是会心一笑。
钟纭道:“当然,你是我们的孩子,我十月怀胎生你下来,血脉相连的亲人,哪有放弃的道理?”
虞珩也安慰妹妹:“你怎么会担心这个?我们是一家人。没关系的,小堇,你还小,人的一生有很长,这不过是个插曲,你完全可以出去留学,过些年再回来,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爸爸,妈妈,哥哥……”
虞芊堇一面装作感动地哭着,一面愈发坚定了决心。
她的身世绝不能暴露,眼前这一切都必须是她的,她需要虞家的保护,但是,这必死的手术也绝不能做。
等虞家人离开后,她立刻请求看守,帮她联系宋芳裕,让她来看望。
这个请求成功被通过。
宋芳裕这几天本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吃不下也睡不着,得到虞芊堇的消息后,火急火燎便赶来了医院。
她如虞芊堇所说,以采买的名义请了假,并且是在虞家三人已回家,不会再去医院的时间内,保证不让他们发现。
但两人都不知道,宋芳裕前脚刚刚离开,后脚,虞珩就收到了消息。
“你说她没去采买,而是要去医院,见小堇?”
虞珩皱着眉问。
不知手机那边说了什么,他冷哼一声,站起身,去找父亲和母亲。
自从上次生日宴会,他就一直找人盯着宋芳裕,抓她的马脚,但这两个多月她或许是察觉到危机,一直很安分。
今天终于显露出反常了,她为什么要去见小堇呢?
虞珩无法不警惕,首先宋芳裕这个人便心术不正,而且她是宁瑟瑟的母亲。
虽然宋芳裕平时表现的像是对虞芊堇更掏心掏肺,反而冷落自己女儿的样子,但从她想让宁瑟瑟巴上自己的行为来看,就知道对于自己女儿的前程,她还是在意的。
也许是宁瑟瑟要通过她对小堇做什么,也许是她自己想为宁瑟瑟出气……总之,小堇现在承受身体和心里的双重压力,绝不能再受她的刺激。
虞珩果断跟虞智为和钟纭说了自己的猜测,一家三口还没歇下来,又马不停蹄再次赶往医院,紧跟在宋芳裕之后。
……
医院。
虞芊堇看着宋芳裕仓皇赶来,松了口气。
“小姐!”
宋芳裕一见她,当场止不住泪,鬼哭狼嚎要过来抱住她。
“那个小贱人,她怎么敢这样害你!我联系不到她,她没回虞家,等两天我就去学校逮她,小娼妇肯定是和男人混到一处了,我非让她没有脸面活下去不可!”
她的哭嚎声震着虞芊堇的耳朵:“您放心,我绝不让她好过!”
“闭嘴!”
虞芊堇忍无可忍。
她看着宋芳裕这幅市井泼妇的模样,跟优雅大方的钟纭完全天差地别,不禁偏过头,深深吸了口气。
所以哪怕宋芳裕一直跟在她身边,她也没有利用小姐身份让她少干些活,轻松一些,反而是把她差使得团团转,因为她实在实在是看不上宋芳裕,只要想到这个女人是真正生她的人,她就满心烦躁。
如果她就是虞智为和钟纭的亲生女,这些年怎么会过得这么累呢?
“好,好,我不吵您。”
宋芳裕抹着泪,赶紧收声:“您说您,想怎么教训那死丫头,告诉我就是了,何必要您亲自动手?”
虞芊堇哼了声:“她是你女儿,你怎么会动手?”
“这……”
宋芳裕语塞,不知怎么开口。
虞芊堇干脆也不装了,眼中满含戾气,嗤笑道:“行了,你就是个废物,我当然不指望你。如果你真能做到什么,当初就应该直接弄死她,而不是把她放回乡下,让她活到现在。”
宋芳裕听着她这句话,过了快十秒,才缓缓瞪大了眼睛,惊地差点跳起来。
“什……小姐你……?!”
“对啊,我知道。”
虞芊堇对宋芳裕的语气完全是在肆意发泄,暴躁道:“我早就知道,我是你和宁大展的女儿,而宁瑟瑟才是真的虞家小姐!”
“呵,你这个蠢货,敢做这种事却不会好好隐藏,我早就听过你偷偷给你乡下要死的爹打电话炫耀,这么些年有多少次你都差点暴露,还不是我帮你遮掩?否则你早就露陷了!”
“……”
宋芳裕呆若木鸡。
她想起上次宁瑟瑟在虞家夫妇面前说自己榛果过敏,虞芊堇和她一起搪塞遮掩过去的事,还有在各种细节上感受到的违和感。
原来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宋芳裕被震得回不过神。
虞芊堇并不去管她,着急道:“你知道了吧,我的再生障碍性贫血,这次取保候审就是为了做手术,后天就要进行,但脐带血不是我的,我不可能接受手术,否则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你必须要帮我。”
“帮你……帮你……”
宋芳裕早听说了这件事,一直在心里恨老天不善待她的女儿,倒是还没有想到这么多。
“我当然要帮你!但是……这该怎么帮?”
她此时已经六神无主:“告诉先生和夫人真相?我会求他们的,他们养了你这么多年,就算知道真相,也不可能一下子放下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