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舟嵂没找到喜欢的,我这就去几个姐妹那边探探风,看有没有年纪相仿脾性也好的姑娘家。”亭邈的妈妈跃跃欲试。
“其实也不定是女娃,你问过舟嵂没有,万一喜欢男的呢?”亭爷爷自从晓得孙子喜欢傅英后,就对这方面有过了解,他不是古板守旧的性格,便好奇问道。
话落,方父方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怀疑。
次日,一叠世家商界名流家的相亲男名帖就被传到了方舟嵂手上。
方舟嵂看着秘书递来的东西,抬了抬眉:“什么意思?”
“是您母亲送来的,说是……”秘书皱了皱脸,半天才挤出两字:“相亲。”
方舟嵂将东西还给秘书,眼神里没有丝毫松动,垂眼继续看文件:“拿回去。”
“这……”秘书艰难道:“夫人说让您看看,明天开始约相亲。”
方舟嵂扫了眼秘书的脸色,也不好为难她,示意道:“放在这儿吧,你先出去。”
秘书欣喜:“好的总裁。”
秘书走后,方舟嵂仍没有看那摞东西,视线一直放在文件上,头也不抬。
一直到两小时后,方舟嵂才忙完。
他让秘书进来,将写好的文件拿去给其他高层,办公桌空了,这时他才想起那叠受了冷落的相亲名册。
不知道妈从哪里弄来的……
方舟嵂叹气,身体朝后靠在座椅背上,两只手疲累地按按太阳穴的位置,久久无话。
办公室安安静静,落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没多久,他手机响起来,一看,正是老妈打来的。
方舟嵂摇头苦笑,果然,刚接听,对面便乐滋滋地催他:“儿子怎么样,有没有看对眼的?感觉可以发展的话,就约来相相看。你放心,都是人品不错的孩子,妈都好好看过。”
“妈,我不想相亲。”方舟嵂拒绝。
方妈妈登时蔫了,忧心地问:“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都不愿结婚呢?倒也不说结婚,只是先谈谈。真不喜欢妈也不会逼你。”
方舟嵂淡淡道:“妈,我有自己的打算。”他听到对面长长叹气,皱皱眉头,推脱道:“我正忙,等回家和您说。”
方妈妈气呼呼地挂断电话。
方舟嵂也是无奈。
可这没办法,他从业这些年,见过无数朝他递心思的人,男男女女都有,可自己确实提不起丝毫想要恋爱的心思。并非旁人不好,他恐觉得是自己的原因。
谈恋爱是要有激情的,如果最开始都没有冲动,又怎么可以?
细想这几年,没有人让他有过冲动。
……死皮赖脸的倒是有。
方舟嵂脑子里不由得出现路从那张万种桃花丛中过的脸。
他摇摇头,挥去不切实际的想法,刚要站起来活络活络筋骨,秘书的内线便打来:“总裁,路总前来拜访。”
“什么事?”
“没说,我也不清楚。”
方舟嵂将名册随意放在书桌角落,“让他进来吧。”说罢,便起身抻了抻懒腰,站在落地窗前看外景。
金瑞总裁办公司楼层很高,站在此处,能远眺燕城美景。
他眺望远方,松缓疲劳的眼睛。
于是路从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他倚靠落地窗前,暖融融的阳光逆光朝他照来的场景。他懒洋洋地站在那里,不同于往日清冷笔挺的画风,整个人周身仿佛拢着层柔柔的光晕,很美。
推门的声音惊扰了方舟嵂。
方舟嵂回眸,又让路从看呆了。清冷在骨不在皮,方舟嵂的眼睛没有锋利感,疏离又冷傲,睫毛不浓密,细细长长的,却很招人。
就像是不容亵渎的神祇,带着满身神秘,让人想要拨开他的外衣看清楚,却又臣服在他疏离的外表。
高岭之花不外如是。
路从每一次看到方舟嵂,都会感觉这人比之前更有魅力。
他感觉心脏在砰砰地跳,朝方舟嵂靠近。
方舟嵂偏头,走到沙发边给路从倒了杯茶,递给他:“路总请坐。你这次来,有何事?”
还真是不讲情面,果断,路从心里叹气,接来茶,却没坐下:“有些公事要谈,我们……去会议室?”
“好。”方舟嵂点头。
临走前,他去办公桌收了些东西,让路从稍等。路从当然可以,优哉游哉地在办公室闲看,他喜欢和方舟嵂同处一室的感觉。
忽然,他视线定在了桌面角落的一叠类似相册的东西上。
他初时以为是方舟嵂自己的相册,走近才发现,最上面的一张显然是相亲的信息。
路从呆滞了。
等方舟嵂收拾完,想去会议室时,就看到路从一脸震惊地盯着那叠相亲的东西。
方舟嵂脸色不变,冷静地看着他。
路从僵硬地扭头,指着相册:“你要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