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当时来的时候没有张扬,直接住在最顶层的高档区,否则两影帝同时出现在医院的新闻肯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看见亭邈出来,宋云时眉梢一挑,和他坐在护栏旁边的长椅上。
“宋医生,有什么事情吗?”亭邈担心和傅老师有关,语气不免焦急。
“虽然有些唐突,但我还是想知道,傅哥这次发病,和你有关吗,你们之间发什么什么?”宋云时叹气:“傅哥他这病是幼时患上的,这些年虽然躁动,但少有像这次一般。”
亭邈愣住了,表情愕然:“你是说,傅老师小时候?”
“没错。”宋云时按按眉心,颇觉感伤:“我想傅哥他以后会告诉你的,我没有权利将他的私事说给你听。”
亭邈咬了咬唇,觉得事情恐怕不简单。
他没多问,眼里浮起湿润,将前两天的事情娓娓告知:“傅老师以为我骗了他,我说我喜欢他,可他想起四年前的事情,觉得我并不爱他,只是想报答他救命的恩情……”他细细说着,嘴角时不时弯起来,又情不自禁地瘪了,心里亦哭亦笑。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心疼。
宋云时听他说完,方才感慨道:“竟是这样。”他想着傅英和亭邈还有四年前的渊源,眉眼都稍稍扬了。
“嗯。”亭邈抿抿唇:“宋医生,傅老师会好的吗?”
宋云时微微笑道:“本来我还觉得难,但现在看到你,倒不难了。他为你愿意沉下心接受治疗,这就是最好的开端。”
亭邈听他说,紧绷的双腿也松缓了,肩膀轻了轻:“我需要做什么吗?宋医生,你只管说,只要能帮到傅老师,我做什么都可以。”
“很简单。”宋云时看着他的脸,失笑:“你就好好爱他,不要让他患得患失,和他多说话聊天,让他的情绪不要低落,保持良好的心态,其余的,就交给专业的医生。”
“我知道了。”
和宋医生聊完,亭邈转身回了病房。
傅英还保持原来的姿势。
亭邈道:“傅老师,我回来啦!”
轮椅的轱辘声响起,傅英转身看向他,也没问他出去聊了什么,慢慢朝他逼近:“我想睡了。”
明明很正常的声音,亭邈偏偏就想起刚才说的要一起睡的话。
他脸颊腾地变得红扑扑,“傅老师……”亭邈看向窗外,阳光暖融融的:“现在是白天呢。”
傅英沉默,径自转身,在亭邈微讶的嗓音里,将窗帘合上。房间里的光线顿时消失,暖黄的窗帘让这间房充斥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晚上,就该好好睡,好好……玩的。
亭邈也被傅英的话勾了起来,虽然只是简单的同床睡觉,但心里就是莫名其妙蠢蠢欲动。他耳根泛着薄薄的红色,扑簌簌的睫毛可劲儿颤,眼睁睁看着傅英朝他靠近,心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那,好嘛。”他抿唇。
他挪着步子,刚刚走两步,病房大门就被猛地推开,紧接着路从大大咧咧的声音穿透进来:“老傅亭邈快来吃饭啰,嚯!……搞什么这么暗?”
亭邈蠢蠢欲动的小心思被开门的风吹跑了。
路从还浑然不知自己打扰了什么,抱着保温桶进来,连看也没看傅英和亭邈,就扭头和后面的方舟嵂呵呵哈哈:“外面太阳舒服,刚进来就觉得有点冷飕飕的怎么回事?”
结果路从只看到方舟嵂皱眉的神情。
他愣了愣,扭回脑袋,“咋回事——”路从话没落下,就缩了缩脖子,尴尬地对上傅英黑洞洞的眼睛,怪渗人的。
实则傅英并没有看他,而是和他身后的方舟嵂目目相对。
两人间怪异的氛围,终于让路从后知后觉,他回忆是不是说错了话,可思考半晌都没觉得自己哪哪不对。
路从只得尴尬笑:“老傅,哈哈,遮窗帘干什么,乌漆嘛黑的。”
他夸张地扯扯嘴,将保温桶放下后,“哗”地声拉开窗帘,暖融融的阳光照进来,所有表情无处遁形。
亭邈当然也发现了不对劲。
他跑过去揽着方舟嵂的手臂,岔开话题:“哥哥,你给我带好吃的没有,饿啦……”
方舟嵂总算收回看向傅英的凌厉眼神,偏头,眼带笑意:“嗯,都是你喜欢的,慢慢吃。”
路从回眸,啧了声,见亭邈抱着那保温盒开始找吃的,心里真他妈的焦躁。他凑到亭邈面前去,声音不大不小,但恰好能让病房里所有人都听见:“亭邈,你真行啊,这边扒着老傅,那边霸着我家嵂嵂,脚踩两条船都没有你这样光明正大的!”
正刨饭的亭邈愣生生地抬眼:“什么嵂嵂?”
他好气:“谁准你这样喊哥哥的!”
路从哼:“嵂嵂,嵂嵂,嵂嵂……我就喊了怎么着?总比你喊哥哥好,你小小年纪怎么回事,我告诉你这样的行为是会遭受唾弃的!”他扭头看傅英:“老傅,你说句话啊!气煞我也——!”
傅英了解路从,这人平时看着话多开朗,实际上对待旁人时骄傲得很。
他对方舟嵂过于亲昵了,难道……
傅英若有所思,看了眼那边面无表情,只盯着自家弟弟吃饭的人,正要帮忙解释,余光却瞥见亭邈朝他挤挤眼,满脸的狡黠。
他便不开口了,沉默地推轮椅,换了个位置。
“老傅呜呜呜呜,你怎么能这样?”路从瞪大眼,捧心哀嚎:“你简直被美色迷了心智!”
亭邈心里快笑疯了,绕到方舟嵂身边,捧着盒饭和他亲热:“哥哥,就知道你记得我最爱吃的鱼肉了。”
方舟嵂懒洋洋道:“鱼片不辣,你多吃些。”
“哥哥最好啦,唔……”他腮帮子鼓鼓囊囊的,眼眸笑得弯弯:“我还想吃糖,哥哥待会给我买点呗。”
“好。”方舟嵂无不应允。
路从心说世道艰难老傅是指望不上了,他气呼呼地蹬踩地面,嗵嗵嗵来到两人面前,就坐在病床的陪坐椅子上,滚圆的眼珠子瞪着他俩。
亭邈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