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觉得这一切仿佛都是梦境。
时间慢慢过去,亭邈却没有睡意。
他托着腮,仔仔细细看着傅英的面庞,就在这时,他发现傅老师眼皮颤了颤。亭邈惊讶地跳起来,立刻喊来宋医生。
宋云时见状,面色稍喜。
连忙安排人手治疗。
亭邈此刻不能进病房,只能干坐在外面。他紧张地直搓手,频繁踮起脚尖想看看里面的场景。
半小时后,宋云时出来。
亭邈急问:“宋医生,傅老师怎么样,他醒了吗?”
宋云时松口气,点点头,在亭邈要进去时,拉住他嘱咐道:“最好别和他说傅淮的事。”
“我知道了。”
说完,急不可耐地走进病房。
昏黄的灯让房间显得低迷。
傅英已经脱离了氧气罩,正躺在床上,轻轻阖着眼睛。
亭邈放轻脚步,慢慢走近。
“傅老师……”他轻声说:“我来陪你了。”
傅英睁开眼。
他看到亭邈,眉头蹙了起来:“你哭过?”
眼眶浮着薄红,眼角也是湿的。
鼻尖红通通,一看就狠狠哭过。
亭邈才发觉自己没整理好,就着急进来了。闻言,他忙揉揉眼睛,嘴角扬起抹艰涩的笑:“没有。”
傅英拉过他的手,一拽,将他拉着伏在自己怀里。
“傅老师别。”亭邈惊讶,挣扎着喊:“你刚醒来,这样会痛……”
“没事。”傅英单手揽着他的腰,让他整个人伏在身上,另一只手慢慢伸起来,碰了下他湿润的眼角。
冰凉凉的指腹触上眼角,亭邈身体不可自抑的一颤。
他抬眸,刚好对上傅英的眼睛。
黑漆漆的,眸光深不可测。
亭邈抿了抿唇,嘴角浮起可爱的小窝,他小声说:“傅老师,你真的吓坏我了,我好怕你……”
有些话不敢说出口,亭邈现在心里都是后怕。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症,唯恐哪里做得不对,就让自己后悔终生。
傅英很轻地笑了一声,把亭邈更紧地按在怀里。
用温热的身体包裹他,让他不要害怕。
傅英目光沉沉,漆黑深邃的瞳仁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有些惊怖,瞳仁里倒映着亭邈的模样。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亭邈,声音很低很轻,像柔和的风刮进亭邈的耳朵里,叹道:“阿邈,你怎么才来啊,我……整整三天,我想了你三天。”
没有关紧的窗户被夜风吹得窸窸作响。
也有些风漏了进来。
亭邈主动缩得更紧了些,两手攀着傅英的肩膀,心因为他的话,狠狠揪成乱麻:“对不起,傅老师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我以后每天都黏着你……”
低低呜呜的哭腔让傅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把亭邈往上拉了拉,下巴搁在他的颈窝。
在亭邈看不见的地方,他赤红着眼睛,整张沧桑的脸扭曲地皱起一起,却是懒洋洋笑了:“好,就这样,就这样。”
不准走。
就算我死了,你也不准。
亭邈听着傅英的声音,心脏突突地疼,安抚他的情绪,不断在他耳边软声说话。
慢慢的,他情绪似乎已经冷静了。
亭邈稍稍松气,但仍然伏在傅英怀里,腰间是他宽大的手掌,紧紧揽着自己。
兴许是眼下的情形让亭邈心情平静,不多时,他睡意就起了。
睡得混沌时,他突然听到傅英的声音。
“阿邈,你知道当年想让我死的人,是谁吗?”
亭邈赫然从梦里惊醒。
他睁大眼睛,一抬眸,发现傅英还沉沉地盯着他,而腰间桎梏着他的手越来越紧,力道越来越重。
亭邈低低问:“傅老师,是谁?”
他记得傅老师说的这个人,四年前在酒店被救下后,傅老师喝醉了酒,在他耳边说过,那时说的是什么来着。
亭邈蹙着眉,细细回忆那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