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收回目光:“你是一国之主,怎么能随便离开王廷。”
拓跋泓笑了笑,道:“你最重要。”
“……”这些日子以来拓跋泓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明珩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才能到王廷?”
“快了,骑马的话两日就能到,不过,我们人马太多走不快,以我们的速度大概还要五日。”
明珩了然地点点头,并未露出不悦之色。五日倒也不算久,看看书喝喝茶很快就过去了。
如拓跋泓预测的一样,第五日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王廷。
王廷在整个掖揉的中心,占地广阔,将士官员和仆从加起来有数千人之多。这些人都住在王廷附近的一个个蒙古包里。
大大小小的蒙古包以王帐为圆心依次向外扩散,由里到外依次是王王帐所及后宫妃嫔的住处、群臣商议的议事厅、官员的住所、以及将士与仆从居住的地方。每个蒙古包之间都隔着至少30丈的距离,倒也不会显得逼仄。
队伍刚进入王廷范围,一群穿着掖揉服饰的官员已恭候多时。
拓跋泓从马车上下去,见过了迎接的大臣们便改为骑马,继续往王廷前行。
明珩坐在马车里,听着前方拓跋泓与别人谈话的声音,悄悄掀开了窗帘想看一眼,谁知一探头便与数道目光对上了。
原来不仅是他对这陌生的人和景好奇,那些掖揉的官员也对自家大汗力排众议非要娶过来的未来的王后好奇不已,探究的目光三不五时地往身后的马车上扫。
被数道目光注视,明珩十分不自在,提了提嘴角干笑了几下便躲回了马车里。
那些官员们在明珩躲回马车之后也纷纷收回了视线,相视一望,皆从彼此的眼里读到了相同的意思。
他们其实并不希望自家大汗娶个男人回来,所以在见到这个未来的王后之前,所有人对于这位安陵的六皇子没什么好感,甚至不少还报以敌视的心态。可是,刚才那面惊鸿一瞥,却让不少人产生了动摇。
这个王后别的先不提,那模样可真是不错,比他们掖揉的第一美男子还要好看,也难怪自己大汗如此执着要娶个男人回来。
拓跋泓正在最前头给官员们介绍贺骁以及两位和亲的使臣。身后有几位跑神的官员便拽了拽了一旁左贤王乌蒙的袖子,凑过去悄声问:“那位就是安陵的六皇子?”
乌蒙点点头,一向沉默寡言的他意外多嘴问了一句:“如何?”、
那人迟疑道:“模样倒是不错,不过,不知为人如何。说真的,让一个安陵的男人当掖揉的王后,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乌蒙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个六皇子和他那几个兄长不一样。”
“是吗?看样子你是彻底被他征服了。”
乌蒙笑而不语。
这时又听拓跋泓朗声道:“命人准备下去,今晚举行婚礼。”
马车里的明珩听到这一句话,手一抖,摔了个杯子,幸好马车底是木头的,杯子没摔碎,只是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声音不重,可拓跋泓耳力惊人,竟然听到了,当下骑着马走了回来,坐在高头大马上掀开帘子,探头关心问:“怎么了?”
明珩掏出手帕擦了擦被溅湿的手,无视了拓跋泓身后一群特意赶过来观赏自己的掖揉大臣们,冷静道:“不小心碰翻了杯子。”
“烫着没?”
“没。”
拓跋泓这才放心,叮嘱了句:“小心点。咱们已经到王廷了,晚上举行婚礼,你先去王帐休息会儿,累的话就睡个觉。”
这些时日以来,明珩也已经习惯了拓跋泓时常冒出的亲昵的关怀,因此并未觉得有什么,倒是身后一群掖揉大臣默契地用一种“这话竟然会从我家大汗嘴里说出来”的震惊模样。
明珩不动声色地将这些大臣的表情看在眼里,微笑着点点头,并未对成亲一事说什么。
紧接着,拓跋泓就命乌蒙带着明珩先去了王帐里歇息。而拓跋泓则还要安顿安陵来的和亲使臣们。
掖揉人的家就是一个可移动的蒙古包,自然比不上安陵的雕梁画栋来得精致富贵,但住的还算舒适。
其实王廷中是安排了妃嫔们的居所的,就在王帐的附近,但明珩却被直接带到了王帐。
乌蒙安顿好明珩又叫来两个小少年,对明珩道:“殿下,这俩孩子以后就是专门照顾你的,你可以随意使唤。“
乌蒙还有事,很快就走了。王帐中只剩下两个小少年和明珩主仆俩。
两个少年看着也就十五六岁,模样很小,但身材高大壮硕,比小扇子结实不少。两人自从知道以后要伺候新王后就对这位男王后好奇不已,虽然低着头,但时不时就偷偷瞟一眼。
明珩见状无声笑了笑,也并未说什么,问起了两人的名字。
两人是亲兄弟,哥哥叫阿什儿,弟弟叫阿莫儿,名字倒还挺好记。
兄弟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搡了半天才垂着脑袋小声叫了明珩一声王后。
“咳咳咳!”明珩正在喝茶,听到这个惊悚的称谓不负众望地呛去了。小扇子赶忙给他拍背,顺便愤愤地瞪了兄弟俩一眼,没好气道:“我家殿下是男人,如何能叫王后。”
兄弟俩胆子比较小,一下子就犯了难:“那、该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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