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倾万万没想到,陆恒竟然在执着于这个,嘴唇微微张开,鼻尖上已经见了汗,心脏砰砰悸动着,阿
抚摸他脸颊的那只手骤然施加了力道,几乎在这玉白的皮肤上按出指印,手臂肌肉紧绷宛若钢铁岩石,一股一股的热血就如同海浪一样拍打着脑髓,已经让陆恒险些失智。
楚倾就如同乖顺的羔羊那样用脸颊紧紧贴着他的手掌,伸手覆盖住宽大的手背,时隔两世,熟悉的称呼再度被呼唤出口
阿狼
就如同高悬的心脏坠地,陆恒深深闭上自己的眼睛。
他总算是找到了那种重活一世的归属感。
楚顷看着陆恒闭目颤抖的模样,一时之间只觉得心脏好似被紧紧攥住一样,简直是无比心疼,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想要去碰一碰他的脸颊。
然而熟料他的手指还没得摸到温热的皮肤,陆恒就刷的一下睁开血红的双眼。
下一秒钟,他就被陆恒直接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走入浴室,将人往装满温水的浴缸中一丢,咚的一声溅起水花无数。
这举动实在是有点过于粗暴,楚倾挣扎着爬起来,呛咳了好几口,抹了抹脸上的水渍,再睁开眼一看,浴室的大门已经被咣当一声关上。
这骤然的两极反转,让他感觉到诧异,愣愣地捂住自己脖颈,表情茫然又空白。
怎怎么了?
他生怕陆恒在情绪激动之下做出什么,匆匆忙忙擦洗了一下身体,就穿上浴袍走出去,没想到房间内竟然空空荡荡,连人影子都不见一个。
陆楚倾简直是吓坏了,光着脚就往走廊上跑,留下一串湿漉漉的水渍,阿狼?
刚一跑过拐角,却没想到他咣当撞上了人。
裴德对着他微微颔首,小楚先生。
阿裴哥。楚倾抓住他的手臂,迫不及待地追问,陆陆叔叔呢?
吃了药。裴德面无表情道,已经休息了。
这个时候有人送来了拖鞋,裴德单膝跪地,替楚倾穿上了鞋子,劝说着他,您也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将启程回国。
一直目送着楚倾的背影离开,裴德才转身穿越走廊,打开了医务室的屋门,陆恒正腰杆笔直地坐在病床上,手握一支静脉注射器,朝自己的小臂扎镇定剂。
药柜的抽屉就仿佛是历经劫难,被翻地稀巴烂,不知道多少个瓶瓶罐罐被失手打碎,药液到处横流。
裴德看到床头柜上散落着三支空注射器,瞳孔狠狠一抖,老大,这
这药量都能放倒一头牛的了!
伴随着安定药物注射入静脉,陆恒紧绷跳动、凸起青筋的太阳穴才微微好受一点,长长松了一口气,表情看起来好像有点歉疚,我是不是伤到他了?
您这是在伤自己!裴德看到此情此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您枪伤未愈,就不听医嘱擅自注射这么大剂量的镇定剂
我也不想。陆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舒缓着痛苦,可他喊我阿狼
单身至今的裴德压根不懂,就一个称呼而已,至于让您
一个称呼熟料陆恒看向他的眼神霎时间充满杀机,而已?
多年淬炼出来的危机意识,让裴德冷汗狂流地闭上嘴,
陆恒瞥了他一眼,便收回眼神,忽然又问出声,你能闻到么?
裴德又是一愣,什么?
光是这个神情这个反应就知道答案是否定的,陆恒的瞳孔深处不由得更加翻涌阴翳。
沉默了几秒钟,他深深闭上眼睛,回味着那股从楚倾身上散发出来,似有若无,却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他堕落犯罪的香气。
顿了顿,陆恒发出指令,联系醉竹,让他的实验室对小楚进行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这命令不说则罢,一说出口,就如同给流言蜚语的温床撕开一条缝隙,登时整个海城都知道一件震撼人心的事情
雄霸三方的商业巨擘,东城傅家、西城陆家、以及海上顾家,眼下是全部乱套了!
而风暴旋涡的中心,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竟然仅仅只是一个身份低微,一穷二白的年轻大学生。
这几天里,位于东城西城交界处的唐家,简直是没有一天好日子可过,身为当家人的唐茂学坐在书房里没天没夜地抽烟,头发都愁的半白,看起来老了简直十岁不止。
作为楚倾的舅舅,他将去年才来投靠的侄子送入傅家,本以为能趁机让自己的亲女儿避过灾祸,再顺便巴结上傅家这棵大树,趁机捞到油水,却没想到如今的局面竟然是这样
他这个侄子,简直是有通天的胆子,竟然将海城三大世家搅了个天翻地覆!
原本被分到他手上的项目,眼下已经将他彻底踢出局,名下公司频频出现账目问题,甚至可能连资金链都会断裂,这一桩桩,一件件,怎能不让他着急上火!
就在唐茂学愁眉不展之际,书房的门忽然被咚咚敲响,唐夫人手里捏着手绢,袅袅婷婷地走进来,也是一脸愁容,当家的,妍妍她三天都没吃饭了,你去劝一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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