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了上半身,陆恒又蹲在他面前,就仿佛是早已洞察一样,冲他微微一笑。
楚倾的脸皮顿时一紧。
要露馅了
大脑神经就如同洗床单那样绞紧在一起,理智不断被压榨出去,可怜脆弱的神经被无限拉长,犹如细丝瑟瑟颤抖仿佛马上就要绷断一样。
他要怎么跟陆恒解释
关键是
自己为什么要把手机藏在那个地方
队列当中的颜年明显也为楚倾捏一把汗,甚至好几次都想要冲出去,承认手机是自己的,让陆大哥不要为难老幺,但是
他越看越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这好好的搜身,怎么透着股不一样的味儿呢?
老幺到底把手机藏哪了?
陆大哥那又是什么眼神啊?
陆恒的手掌握住了楚倾细瘦伶仃的脚腕,光是轻轻碰一下,就叫楚倾浑身如同被电到一样狠狠打颤。
怎么这么紧张?陆恒偏生在这个时候询问他,一双眼眸里的坏水都要溢出来了,嗯?
上扬的尾音如同鞭子狠狠抽中楚倾的脑髓,让他羞愤欲死,几乎想要钻进地缝里,强行镇定着,没没
这对楚倾来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精神折磨。
殊不知,这短短三分钟同样是对陆恒的折磨。
因为汗水的蒸腾,现在周围空气中满满充斥着那股逼人失去理智的甜香,光是轻轻嗅闻一口,就让人想到花蕊深处那一星勾人馋水的蜜。
陆恒眼神愈发晦暗,喉结不自觉滚动着,太阳穴血管如同即将爆炸一般突突跳动。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饥渴难耐地舔了舔森白牙尖,缓缓吐出肺腑当中灼热的气息。
眼瞅着就要被发现,队列当中的颜年实在是忍耐不住,可就在他要冲出队列的时候
楚倾的身体摇晃两下,直接向后晕倒过去。
后脑砸在地面上的时候,楚倾的大脑晕眩着闪烁一片白光,万物声音如同潮水一样从他耳中退去,而他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
自己竟然当着陆恒的面儿流鼻血了
真他妈丢人到家了
当再一次睁开眼,率先入眼的便是洁白一片的天花板,楚倾凝视着头顶的吸顶灯好半天,才恍惚收拢了所有的神智。
醒了?
身旁忽然传来声音,只见晋正清两腿交叠坐在病床前,手中拿着一本书,淡淡翻过去一页。
楚倾吓得都结巴了,晋晋哥
他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怎么是你
颜年因为私藏手机,被教官拎去太阳下罚站军姿,关老大是连队扛旗的,所以不能抽身。晋正清扶了扶鼻梁上地眼镜,抬起头用狭长眉眼看着他,只能我来。
楚倾讷讷地低下头,多多谢
水流倾注的声音传来,随后晋正清将一杯水推到他的面前,声音淡淡,喝水。
借着低头喝水的动作,楚倾朝晋正清撇去一眼,说实话三个舍友当中,他对晋正清的了解最少,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是很清楚他背后家世。
记忆当中,晋正清总是拿着一本书独自坐在角落,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楚倾握紧手中水杯,尝试着和他搭话,我现在感觉没什么问题,你要是忙的话,不用在这陪着我。
晋正清再一次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不忙。
淡淡两个字,让楚倾不知道该继续往下说什么了。
他们就这么相互默不作声地相处了半小时,楚倾简直尴尬地手足无措,他本身就不擅长言辞,更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僵局,这时外面走廊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病房门便被吱呀推开。
陆恒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微微笑着看着房内二人,抱歉,来的有点急忘记敲门了,打扰到你们了么?
晋正清合上手中书本,站起来朝着陆恒微微鞠躬行礼,教官好。
楚倾慌忙也要从病床上下来,教官
却不想他没掀开被子,就被晋正清一只手按住了肩膀,紧接着他就开口告辞,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回头看一眼楚倾,老幺,今晚我家里有事,不回宿舍住,帮我跟宿管阿姨说一声。
不管是来还是去,他都干脆利索让人没有开口的余地,楚倾愣愣地看着晋正清离去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砰砰的只觉得自己小心掩藏的心迹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熟料眼前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他,陆恒双手环抱胸前,斜斜依靠着窗框,正挑起眉梢看着他,该我算账了吧。
陆、陆叔叔楚倾喉结艰难滚动,顿时又想起训练场上的尴尬时分,白瓷般的脸庞如同粉桃一般,我
觉得我会放水?陆恒上前一步,仗着身高就这么审视着他,还是觉得我会念着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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