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拍了三遍,明玉笙才让过。
“谢谢沈老师。”宿向笛有些不好意思,拍三遍,其中两遍是他情绪上出现问题,沈听很照顾他,给了他足够的空间。
虽然私底下他和沈听不熟,但在戏上,沈听很照顾和自己搭戏的演员,不论对面的演员红还是不红。
“不客气。”
简单交流后,沈听在人群中注意到古乐乐慌里慌张的身影,他蹙了下眉,越过人群,截住古乐乐,没在她身边发现熟悉的身影,问:“人呢?”
古乐乐当然知道沈总问的是谁,吓得脸一白,哪想到最大的老板会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结结巴巴道:“去、去洗手间了。”
她不敢说昔昔人不见了,打电话没人接,洗手间没人,化妆间她也找了仍旧没人,快疯了都。
助理不知道自家艺人去了哪,这是她的失职,万一沈总生气,朝她小姨告状,她肯定完蛋。
沈听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古乐乐紧张地往旁边挪,挪着挪着,余光看到曲今昔忽然从人群中冒出来。
古乐乐大喜,连忙跑过去,小声道:“昔昔你去哪了,急死我了。”
“对不起,我出去了一下。”曲今昔道,“轮到我了吗?”
“没呢,还在等。”古乐乐往前指了指,怂怂地说,“沈总刚刚还在问你,我一对上他的眼神就慌。”
话落,她发现自家艺人的表情变得非常奇怪。
“昔昔,你怎么了?”
曲今昔默默摇头。
她在想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面对沈听这个阳气提供机,她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合适地补阳气呢?
要不,还是算了。
“心不在焉,在想什么?”和沈听提前对戏时,老男人非常敏锐地察觉到眼前人的走神。
“你腰还行吗?”曲今昔脱口而出。
沈听:“……”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曲今昔慌忙补救:“我的意思等下要在绿棚里拍你滚下山的戏,会不会伤到你的腰。”
沈听嘴角一牵,淡淡道:“我腰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
曲今昔:“……”
过来找他们准备讲戏的明玉笙:“……”
“明导。”曲今昔脸烧得通红,赶紧站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听面色未变分毫。
明玉笙面无表情地看了沈听一眼,没想到此人也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不过作为见多识广的金牌导演,他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在一边坐下,开始讲戏。
先讲沈听的:“这个时候的顾寻安只是一个没有接触过任何奇异事件的普通人,当看到竹子变成人时,你的情绪一定要逐渐递增,从紧张、震惊、不可思议到无措,最后是小心翼翼。毕竟荒山野岭一个娇弱的姑娘,是个男人都会心生怜悯。”
……
讲完沈听的,又来讲曲今昔的:“这个时候你刚刚醒过来,你不明白自己死了怎么又活了,更不知道出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但是,此时的你妖力不济,十分虚弱。”
“你不相信顾寻安,为了自己的安全,你要假装控制住他,让他对你产生惧意,不敢背叛你。你的眼神要充满无情冷漠……”
细细讲完一遍,打板开始,正式开拍。
工作人员最期待的就是曲今昔和沈听之间的对手戏,两人的情况早已在组里传开,然而没人敢向外爆料。因此每天看两人精彩的对手戏就是大家最激动的时刻――感觉像是光明正大地吃狗粮,还是吃得贼爽的那种。
强强对决!
……
打板开始
顾寻安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回老家扫墓,居然会摔下山崖,幸运的是除了一些擦伤,没有其他重伤,只是想靠自己爬上去,太难了。
偏偏手机摔坏,电话打不出去,在张望的过程中,发现一棵泛黄的嫩竹,蹲下观察时,一不小心把嫩竹拔了出来。
“……”
他轻咳一声,准备将嫩竹重新栽回土里,然而手中的嫩竹猛地变得滚烫,下意识一甩,一阵狂风掠过,他闭上眼睛。
人的眼睛在闭上之后,听觉会自动变灵敏,于是,他听到了一个带着痛苦意味的气音。
顾寻安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喉咙不自觉地咽了咽,他可以确定,在他摔下来后,这里只有他一个活人。
缓缓的,他睁开眼睛。
饶是心中做了准备,眼前的一幕依旧让他头皮麻了起来,距离他两米远的泥土上坐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旗袍,上面有大片大片的污迹,裸露在外的皮肤雪□□润。她的头发很长,披散在地上,即使有些散乱,却依旧可以看出发质很好,像上好锦锻。
很美,惊艳的美。
顾寻安意识到,或许自己遇到超出科学范围的奇异之事。
眼前这个女人莫不是……鬼?
不对……他想起刚才滚烫的嫩竹,莫不是妖?竹妖?
按理说顾寻安应该害怕,可看着女人的样子,竟生不出惧意。她那件旗袍上的暗色污迹,直觉告诉他那是血迹,再联想泛黄的嫩竹――他得出一个结论:这只竹妖应该受了伤。
就在他打算主动说话时,女人忽然抬头,漆黑的目光看了过来,眼神冰冷,如同掺了碎冰碴子,没有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