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还要答应什么?”
风堂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决定留着这个机会以后再补:“很多很多,我有好多话想说。”
封路凛笑了,“你每天想一句,我每天答应一次。”
“凛哥,”他抹一把脸,近乎失声地说:“跟你在一起之前,我以为我会是最好的男朋友,直到在一起之后,我发现我把最差的一面都暴露给了你。”
他那些不自信的、自私的、近乎蛮横不讲理的……封路凛都包容了。
“只要你可以坚持站在岗亭上、骑在警摩上,我就可以开着车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们一起前进。”风堂张开十指,用自己掌心的缝隙去扣合他的,“当交警是你的选择,所以我支持你。我只希望你爱我的同时,也更爱你自己,好吗?”
“糖我不吃,也别留给我买,”风堂慢慢说,“你不要让我哭,知道吗?”
“爱自己可以。”
夜太深,封路凛望不清他的表情。
他只觉得心里痛得发紧。
他悄悄地,反握住风堂的手,“以前我看书上说,’信仰’是至高无上的,人是要有追求的。爱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不就是成为一种追求吗。我爱我的职业,它能让我随时感觉到自己被需要,自己存在在这个世界。但是我对你的爱,能够让我忘记我的存在。”
“所以,你不要怕……你千万不要怕。”
封路凛鼓起勇气,终于把话说出来了,“如果有一天,我有任何意外,你也要相信,我爱你远胜过一切,甚至高于我的使命。”
风堂眼红成一片,千言万语哽噎在喉,半个字都吐不出。
“谈恋爱就该好爱好散?我不接受的。”
封路凛抱住他,语调听不出情绪,“如果真有那一天……生离死别,我选后者。”
第60章 日月穿山水。
“……”
风堂捂他的嘴,“今夜不适合流泪。”
“那适合什么?”
风堂把衣领一解,仰头道:“野战!”
封路凛:“……”
虽然说最后也没野战成功,但风堂那晚上确实腰酸屁股疼了一次。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市内温度又低了,张嘴喊冷,往封路凛身上一压,说来给哥取个暖。
交警队里边儿七八个大小伙子,一大早就来围观封路凛连警服纽扣都遮不住的吻痕。白仰月率先凑上去:“凛哥,市里蚊子挺大啊。”
“还行。”封路凛故意松一颗露给他看,“劲儿挺大。”
最后他们在封路凛的眼神威压下一哄而散,跑去该站岗的站岗,该路巡的路巡。市里有消防车在救火途中被违停私家车堵了道,消防车撞开私家车救火,此事又在互联网引起一番舆论。
交警分局开了征集市民意见窗口,专门设了交通组织优化类、交通设施类、交通秩序类、道路改建类等百来条选项,还有人工通道,专供那些不方便使用智能手机的人群使用。
风堂老威胁封路凛,今天不贴暖宝宝,我就去你们窗口告你!
至于告什么暂且不提,不过这个项目确实将市内交通又优化不少。
任何正当职业都值得被尊重,因为它的存在即是意义。
高危职业充满变数,在他们“冒险”时,双肩扛的就是一份职责。其实无论是交警、消防,还是别的职业,甚至是穿梭高楼间的“蜘蛛人”,他们都要得不多,仅仅是来自不同群体的几次平等对待,几声“辛苦了”。
高楼灯火,千家万户,城市车辆往来不息。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只有他们永远站在这里,担当城市的“移动地标”。
文雀念了三年级,每周五下午放学会去念声乐课。
在风堂的沟通教育下,她说话不清楚的问题逐渐有所改进,能够在班级里与同学们良好交往。
风堂替岑家给文雀开过几次家长会,他是家长群中最年轻的,自然也最受瞩目,偶尔有老师加他微信,看他微信背景上两个男人站在城市楼顶大厦的背影,才明白过来文雀口中“没有嫂子,只有哥哥”是什么意思。
试卷发下来,风堂看文雀这次语文成绩,专门找错题的地方。错就错在填空,题是“______地______”。
文雀倒好,填了个:风堂哥哥一周三次地拥抱linlin哥哥。
凛字写不来,还糊的拼音。
这小丫头片子……风堂笑着捏捏她脸,说你连凛凛哥哥的凛都不会写,我要是告诉他,他会生气的。文雀胆子小,吓得缩进他怀里:“呜!”
“还有啊,你不能因为我一周来接你三次就说是只抱三次,”风堂捉了块月兔造型橡皮擦,擦掉试卷上那个“一周三次”,握着文雀的小手,带她写字,“应该是‘一周无数次’。”
文雀点头,玩儿铅笔端的胡萝卜挂坠,“好喔……”
邵晋成来过几通电话,说风准抓住了。
他逃到沿海一个小城镇,被捕的时候还在旅店听黑胶唱片机,架上的鱼烤了一半,闻着还特别香。
风堂问是怎么处理他的?邵晋成说还没决定下来,再等一段就出结果了。风堂,你恨他吗?后来他约你飙车那一次,他是真的想杀了你。
风堂说,不恨了。
都过去了。
迟刃青和他那三十个保镖何去何从尚且不知,风堂只知道他快要养不起了。
月底风堂又去过一次迟刃青的“巴黎皇湾”,听说房子卖得很不错,特受欢迎。保镖团锐减到五个人,说留下的全是精良,给风堂认认脸,以后也听他差遣。风堂说,他不像你能这么高调,我就得自己学学军体拳,有危险还是得自己扛。
他和封路凛常像从前那般躺在露台上,看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