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多,嘴就杂。
明明队伍里没有一个健康的,却每当看到贺光徊被秦书炀半抱半搂才能堪堪站稳时都会忍不住“关心”两句。
秦书炀已经很努力在打岔圆话,前后排队的大爷大妈们还是孜孜不倦地关怀着他怀里的贺光徊。
前一句“这么年轻怎么身体那么差?”,右一句“没得事,这个医生很有本事,你好好听医生话,肯定能治好的。”
一趟下来,贺光徊觉得自己耳朵就没清净过。
看病的过程比上了一周课还要累,身体累,心更累。从诊所出来时连路都走不动,面色苍白地由着秦书炀把他抱上车。
他每周周六都要去,针灸的时间长,到家已经是傍晚,第二天如果还有体力,医院继续康复锻炼就没法躲过去。
整个周末全耗在满是药味的地方,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贺光徊几乎从周六的早晨就开始不怎么说话,这种状态要一直持续到周天晚上给贺蕴整理周一上学时需要的衣服和书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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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很乖,那中药一天要吃两顿,每次端到他面前的中药他抬起来就往嘴里送。
秦书炀买了很多带甜味的零食,原本是想着贺光徊如果太抗拒喝药的话他还能用零嘴哄哄,难说就没有那么抗拒。
没想到压根不需要哄,贺光徊喝药跟喝水一样,一点都不啰嗦。
不是贺光徊不喜欢那些糖果,是他觉得没什么必要。
不同于西药的苦,那碗黑鸦鸦的中药送进嘴里更多是涩。
喝的时候贺光徊整张脸都被那股涩味弄得嘬在一起,喝完后很久,他从嘴巴到嗓管都是辣乎乎的涩味,压根不是喝完药后往嘴里塞一块奶糖能淡化的事情。
贺光徊越来越吃不下东西,即便每天端上桌的汤里已经没有那些所谓的补气血得中药药材,贺光徊也还是很难把东西吃完。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论是加了西红柿炒的豆子还是放了点辣酱做的干锅花菜亦或是用小火炖出来的香浓骨汤其实味道都没任何差别。
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盖过嘴里无尽的苦涩,经过齿间进入食道的,都无一例外地让他感到难受。
秦书炀虽然还没进入下一个项目,但每周还是会有一到两天加班没法回家吃晚饭。但凡饭桌上只有贺光徊和贺蕴两个人的话贺光徊会在下饭桌后找机会把刚刚吃进嘴的食物都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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