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敷衍两句打发了这俩废物,他咬着嘴唇,又忍辱负重地敲起了秦桑的门。
本来做好准备对方睡死了,万万没想到秦桑也没睡。他“哗”地拉开门,冲着林宜然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白莲花要盛开换个地方,我这里缺氧没光死得快。”
“小桑弟弟……”
“你骂谁弟弟?你脑残要傍金主怕被挡道,那找当事人啊,找我干嘛。”
又被人无情戳破本质,林宜然气得脸绿。他眼一斜,正好瞄到对方桌上摊了一堆纸,就是隔得远看不清是什么。
注意到对方视线,秦桑当即堵在门口:“看屁啊。”
林宜然眼睛一甩,转身就走:“你费尽心思帮人家改曲子,也不想想人家要不要。”
“神经病。”秦桑翻个白眼,黑暗中脸上飘过可疑神色。
他回房间拿起最下面的一封东西,捏在手里来回走了两趟。最后深呼吸一口,往门外走去。一抬眼,突然发现对面门缝里有一只眼睛。
“我靠!!!!”
“夏迟晴你他妈寂静岭玩cos吓人啊!!!!”
???
刚夏迟晴打算出去的,但一看到外面竟然有四个人凌晨不睡觉,他犹豫了,于是站在门口徘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外面电视剧已经演完了。他正打算回去看看余烬,结果又被秦桑一声惊恐怒吼。
秦桑总觉得夏迟晴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甚至有一点哀怨?
不管了,他还有大事没干。
“夏迟晴,余老师喊你!”
听见这名字夏迟晴一个机灵,下意识往背后看——当然并没有人。等他再回头时,发现谎报军情的秦桑已经没了。
这就是来自十九岁少年的恶作剧报复吗?
他关上门往房间去,希望余老师没有被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吵醒,然后一脚踩到了个东西。
——一封粉色的信。
正面写了个大大的“to夏迟晴”,字圆圆的有点可爱。他弯腰捡了起来,所以为什么会有人在选秀给他送信?而且这封信躺这多久了?竟然一直没注意到。
“啧,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送情书。”身后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夏迟晴回头,不知什么时候余烬已经起来了。
他修长的手指抵着太阳穴,眉间有浅淡山川。
“好像不是吧?”夏迟晴拆开,有些迟疑。
揉弄的手一停,余烬视线在纸上光明正大地扫了个来回。他突然挑眉,笑了一声:“这谁给你写的rap?”
夏迟晴看了三遍,觉得自己短短二十三年的学识,并不足以理解这简短的一封信。
to夏迟晴:
hey,听着,听着
你的表情是那么地完美让人难以忘怀
肌肉抽搐五官乱飞所有反应全都慢了一拍
没有天赋的拜拜,拜拜
“……这是什么意思?”
“希望你教他表情控制。”
“那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
“可能是没脸。”
夏迟晴把这封信又看了好几遍,确定道:“害羞的确会导致手足无措,智商受损。”
这个人时间地点一概没写就算了,连署名都没有。
余烬突然眼角垂下,静静地看向夏迟晴:“小夏,你看我今天又没睡着。”
夏迟晴一楞,有种不祥的预感。
“昨晚内部考核的时候,我算是帮你解了围吧。”
……
余老师说得对,他差点又忘了。屁股后面有一条熟悉的狗又追了上来,是欠债的预警。就在此时,他无意中发现那封信下面竟然还有一行字。
“余老师,你也喜欢燕名导演?”
余烬忽然被截了话题,他皱着眉顺对方视线看过去。
——愿我们同在余老师最爱的燕导镜头下,表演个痛快。
听见这话余烬一顿,半天才勉强想起来,一公的舞台导演是最近刚拿了奖的燕名。
抽走夏迟晴的纸,他随意回复:“这些年媒体采访问圈内最欣赏的导演,我确实总会想起燕名的《至水》。”
“《至水》吗?就是那个讲落水孩子的故事?”夏迟晴瞬间抬起头,晨光落入眼眸:“大一的时候我看了《至水》就很喜欢燕导,没想到余老师也是。”
不过《至水》是燕名穷困潦倒时所拍,从没有公映过,只有在回母校宣传时放了一场。
“余老师和燕导认识?”
“我们没有见过。”
“那……”
夏迟晴困惑,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突然不可思议地开口::“难道六年前我们在同一间教室、看了同一场电影……”
余烬没说话,他想到了那一年也是这样的雨天,不过大约是在冬季。有一滴雨从窗边飘进落在了夏迟晴鼻尖,湿润感让他轻轻地皱了鼻子,很快鼻尖就有些微红。那天他才知道,原来夏迟晴鼻尖上藏着一颗咖啡色的痣。
低头笑了声,余烬的话混进了雨,有些模糊不清:“我确实是在s.u看的,好巧。”
不知想到了什么,夏迟晴突然有了个绝妙主意,上前一步。
“余老师,我刚知道一公还要考察曲子新编和舞台设计。”
“所以?”
他仰起头,露出了一点认真的笑:“所以我想邀请您加入表演。”
“虽然这一定不会是余老师演艺生涯中最好的作品,但和欣赏的导演合作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