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不大,几人的互动早就落入了余烬眼中。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一侧扶手,他满是悠哉游哉的模样。
“小夏,你很热么?”
夏迟晴站在空调口头发被吹得一翘一翘,冷不丁给人喊了一声,浑身打了个颤:“什么?”
看着镜子里这人红透的耳背,余烬低低笑出声,他发现小朋友的脸面就是薄。正打算再调侃两句,结果开口就是一通撕心裂肺的猛咳。
啧,报应不爽,痛并快乐。
赶忙倒水递药,夏迟晴给人拍背的间隙无意中瞄到镜子里自己耳廓都红了,顿时明白余老师刚才的话,然后一股不可名状的忧虑当头笼罩。
他可能也病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去睡觉,剩下绝大部分时间他发现身体各个部位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反常,比如耳朵很热。
就在这时,三人组的眼神像幽灵般飘啊飘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大家在半空中相遇。
秦桑抬了抬帽子:“夏哥,你的脸要烧起来了。”
“砰”地放下玻璃杯,夏迟晴看也不看他,镇定道:“二哥要来了,我激动。”
噗。
季风和骆雨在不同的角落以同样的姿势喷出盐汽水,就连余烬都轻笑一声。
走廊上忽然大风刮过,练习室大门哐哐作响,有个拉长的人影折在了上面。
夏迟晴得救了,当场瞬移消失:“二哥——”
还没站稳,夏水遥就给一个大力拖拽。望着自己被紧紧抱住的小臂,他心中十级震动。
多少年了,弟弟有多少年没有这么亲密无间地拉着他手臂了?
夏水遥谨慎回忆,上一次大约在十年前的冬季。
“二哥你竟然真的来了。”夏迟晴有些吃惊,早上听节目组说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二哥愚人节迟到的礼物。
“大哥和嫂子抽不出空,我来看看你。顺便通知一声外景申请过了,在五a风景区静湖,离这儿不远。节目组会提前过去安排好,你们当个人见面会就行。”说着他视线下移,话锋一转,“小夏,你不正常。”
千言万语,满心欢喜,当场卡壳。
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夏水遥继续无情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心里有鬼。”
……
二哥还是这么毒且犀利!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只要自己尴尬就会尴尬。鬼使神差地夏迟晴伸出手,朝着过来的男人一指:“都是余老师教的,说要手足情深、兄友弟恭。”
余烬一顿,很快接下这口锅,神情自若地跟夏水遥打了个招呼:“遥导,去年金棕奖一别好久不见了。”
直到这时,夏水遥才看到余烬,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余老师这是怎么了?”
余烬还在低烧,全身无力,医生要求他卧床静养,并且警告少动脑子。然而他本人坚持要和大家同在,于是让贺梦找了张轮椅,愣是身残志坚到现在。
得知他是因为放心不下二公和弟弟,夏水遥沉默一瞬,好半天才出声:“余老师果然和圈内说的一样,非常敬业。”
转头他又问夏迟晴:“这次我负责你们组的舞台拍摄,今天过来认脸,训练得怎么样了?”
风雨惊恐吃手,这年头大佬都这么不值钱了么?一个个都来选秀,跟天上下饺子似的。他们立马看向夏哥,等着人回复,结果发现夏哥正神游天外。
夏迟晴在复盘,脑内不断播放刚刚对哥哥的下意识撒娇,包括这几天面对三人组谜之眼神的各种反应。
好麻。
夏迟晴你到底在干嘛?不就是被队友看到了朋友之间一个充满爱的拥抱?
迅速回忆了一遍各种作品中对友情的讴歌,想想他们是如何亲密无间的,夏迟晴觉得自己腰背又挺起来了点。
只有虚情假意才会不正常,他和余老师是真的,所以应该自信。所以他们想看就看,私下讨论也无所畏惧。毕竟人对美好,尤其是自己没有的美好,总是好奇且向往的。
“小夏?”余烬又喊了他一声。
夏迟晴回神,精神饱满,对着二哥道:“划船寻梦的表演效果有些单调,前天我们又丰富了一改编思路。我把大家分成了两队。我负责带领划船少年追梦,季风、骆雨和秦桑是另一部分的领舞。”
“另一部分?”
余烬推着轮椅往前一步,给夏水遥解惑:“少年们历经风浪颠簸后来到了伊甸园,而伊甸园此时正在举办夏日祭。他们看着载歌载舞的人群,激动之下也加入了这场理想具现化的音乐盛宴中。”
说完他和夏迟晴对视,眼中闪着只有彼此知道的默契。高强度营业既要体力又要演技,所以夏迟晴拟定了两个考察标准,即持久力和厚脸皮。前者好说,这么长时间密集训练下来,他对三人组的耐力值早就心里有数,均属达标,然而后者就不清楚了。
就像余老师后来提醒的,营业需要破廉耻,无论是一公还是主题曲初版改编,其实都不太能看出三人组演技的潜力。于是经过他建议,新版改编诞生了。
夏迟晴很有信心,余老师加入的新思路是非常具有建设性的,足以兼顾表演效果与选cp目的。
“今天由我来教新编舞,节目组会送服装过来。”他又补充了一句。
话音刚落,季风就在门口疯狂招手:“夏哥夏哥,新衣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