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江予所料,第二日金陵时报就炸开了锅,各出报纸上刊登的到处都是“江大少爷与胡蕊二小姐情根深种”的绯闻,甚至还有传言说二人将在几月之内晚婚。
江岭棠气得连夜从上海赶回来,劈头盖脸对着江予就是一顿骂。
“你要睡女人我不管你,随便你睡多少,别把事情给我闹大,与那什么胡府二小姐的婚事最近想都不要想,最近是非常时期别给我惹是生非!”
江予只是笔直站着身子在一旁沉默不语,江岭棠说的话是一句都没接。
江岭棠算是按照预料回来了,可这个凭空冒出来的胡蕊又惹了个麻烦,婚事什么都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主要是.......南欢。
原本昨晚上的记者只会拍到他和南欢的身影,为此还专门给那女人准备了面纱,可谁曾想竟便宜了凭空出现的胡蕊,南欢的妹妹。
自昨晚回来之后南欢就没再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好不容易通过“合作”的关系二人稍微缓和了些,现在又再度回到冰点。
真是搞不懂,她当时被胡家赶出来时那家人何曾对她好过,怎么都这时候了还担心她那妹妹。
江岭棠骂了半天,发现江予心不在焉险些气吐血,拿着桌上的东西朝他扔过去,“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江予眼快避过,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
江岭棠也懒得骂了,想起手下给的情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昨天跟余钧见面做什么?”
江予道:“跟余大哥有阵子没见了,只是单纯叙叙旧聊个天。”
江岭棠眼神里的怀疑并未消减,但也不继续追问了,只道:“明天晚上特派员就会过来,你这两天把金陵的治安给我做好了,要是再有学生闹事,我唯你是问。”
“嗯。”
江岭棠又道:“还有,我听羽田先生说当时生意都已经谈好了,是你自己拒绝他的请求,那么大一庄生意凭什么不签?真是害我白跑一趟上海......”
“我不喜欢和日本人合作,更何况还是鸦片方面的,你要当个卖国贼你去当,别把我拉下水,好名声全让你给占了。”
“你……”江岭棠下意识受握成拳,恨不得要给这混账儿子来一圈,但也只能看着他从书房内。大摇大摆地出去
真是小兔崽子,长大了由不得控制了。
不过......这样的肆意,也风光不了几时了。
想起羽田雄一透露给他的消息.......怕是过不久,就要谋划后面的诸多事情了。
南欢自金陵大饭店回来之后就经常心不在焉,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不怎么出门。此时府中上下都沉浸在七姨太刚生产完的喜讯里,也没人注意到九姨太的异常。
小米去小厨房给南欢煲了汤,她也没喝几口。
“九姨太别难过了,”小米不知南欢心中郁结所在,只当她才刚得了老爷的宠爱没几天就被冷落了,连忙安慰道:“想要孩子早晚都会有的嘛,九姨太年轻貌美,到时候跟老爷肯定能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的。”
小米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南欢更难过了,只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如果有人前来就说我身子抱恙。”
九姨太已经是这个态度了,小米也不好再多说话,只能先行退下。
昨晚回来之后南欢想了很多,折腾至半夜才勉强休息了会,今天江岭棠回来全府上下都得去迎接她更是没睡好。好在此时江岭棠的心思在自己的公务和七姨太身上,没空管她,不然她还得花费时间精力来装模作样。
多想也是无益,明天就是关键的一天了,至少这两天精神状态得休养好。这般想着,女人支着胳膊在床榻边小憩了会儿。
这次入睡得倒快,只是做了梦,有些不安稳。梦里面都是碎片化的东西,好像之前的人生经历快速的在自己的大脑里迅速过了一遍。
等勉强把自己的人生过完一遍,转然醒来时,发现床边坐了个人。
是江予。
此刻的他正穿着一身黑色军装,就坐在床边翻阅着她的那一本李清照的古诗词。
南欢立刻就吓清醒了,立马坐起身,冷着声音道:“你来干什么?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江予轻叹了口气,把那本古诗词放在床头的柜上还给女人,道:“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南欢撇着头,当真是一眼都不愿意给他,“出去。”
只听江予道:“你妹妹的事……是个意外,我不会动胡府的人。”
南欢可不信他的鬼话,只侧了侧身子,再度闭着眼。
江予伸出手想触碰南欢的肩,离指尖还有一寸的时候最终收回,只道了句:“布防图的事可以先不管了。”
“什么意思?”
女人不懂,但毕竟涉及到自己的任务,哪怕再不想见到这个人,也只能转过头去问他。
谁曾想江予竟突然转换了话题,“我听说你从去国外留学几年,国外生活好吗?”
南欢:“……”
他是不是故意用布防图的事情来招惹她?
江予神色却不似往日那般轻佻,故意开人玩笑,脸上竟然久违有一种肃穆之感,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下一秒就听江予道:“北平那边传来紧急通知,我今天下午就要去那边,明天我不能保护你。”
南欢轻呵一声,“我也不需要你保护。”
“你明天只要不干傻事也不需要人保护。”男人这般说着,身体稍微往前倾,动作缓缓柔和地将女人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