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的时候,江予结了婚。
结婚对象是他们公司的一个女同事,那女同事比她小两岁,长相也还不错,因为又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平日里也有话可聊。
结婚的喜宴是在乡下老家办的,江予母亲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这几年操心他的婚姻大事都已经积郁成疾,江予也是因为这事才想着要结婚。
不然又不知道要拖到哪里去。
女友跟着他从大城市回到乡村,难免有些不适应这边的生活环境,虽没有在面上明说,但情绪全在那张脸上显现出来了。
江予觉得有些愧疚,但他向来是不太多言的性子,许多事都藏在心里,很少向外透露,待她更加挺体贴。女友虽然不及她那般万分善解人意,但多少也能理解苦衷,除了有时在口上稍微抱怨些,对待父母时也是讲究孝顺,不曾在外人面前有过多怨言。
他们俩结婚没有请多少亲戚,郑彦湫带着妻子回了趟老家,专门吃了趟他的席。
江予看着郑彦湫挽着女人在餐桌旁坐下,和周围的宾客有说有笑。女人则是安安静静呆在一旁,需要的时候附和一声,其余时刻不打扰他们的谈话。
这女人他只见过一次面,就是前年郑彦湫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看着他们两人步入婚礼殿堂有些惊讶,不过很快这份惊讶转化为淡淡的平静。
毕竟经历了他与南欢的那件事后,再见到这种物是人非的景象时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江母喜笑颜开地接待着各方的来客,江予看着她上了年纪了还那么忙里忙外的,想着她前段时间刚从医院出来,病情好转了些,不宜这么忙碌,就扶着他到一旁的椅子边坐下。
“妈,你别那么忙,这打下手的有我们家其他人呢,坐在旁边休息就是。”
“自己儿子结婚,我这做母亲的当然得勤快点,”说到这儿,老人家两眼汪汪的望着他,一脸欣慰,“我的儿啊,盼着盼着这么多年,你终于成家了,我心里是真的高兴……”
江予忽然身躯一震,脖子僵直着,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成家……
好像……几年前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兜兜转转这几年,他终于在此刻,在今天成了家。
可身旁的人早已经不是那人。
外面的鞭炮声一阵响着一阵,院子里的宾客们互相举酒欢乐地说些什么,他脑子里空空的,有什么一直在呼唤着,可他却听不清。
这几年,他一直故意埋藏在心里的人、心里的话,不知怎么回事似乎猛然间在此刻喷涌而出,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席卷着脑海中的一切,可又好像什么都没留下。
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作为。
直到妻子的手扶上自己的肩,轻轻摇了摇他:“江予,我们该向他们敬酒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嘴边弯起一个看起来有些僵硬的笑,“好。”
新郎新娘忙活了一天,到晚间睡觉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江予只跟妻子做了一次,后就盖不住沉沉的眼皮睡了过去。
梦里,依旧是一场婚礼。
如今天白天一样热闹,在他家里各路亲戚都来道喜,新娘挽着他的肩跟他一起陪笑。
“江予,你亲戚好多呀……”
他听见女人在耳边小声埋怨,哈哈笑了一声,故意调侃她:“怎么?现在嫁给我了,以后逢年过节都是要来见面的,现在就是提前见见。”
“好吧……”女人不满地撇了撇嘴。
江予笑着伸手抚摸女人的发旋,突然之间肢体变得僵硬,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新娘。
“你……”
面前站着的笑意盈盈的妻子,竟然是南欢。
梦突然就醒了。
妻子在旁安静的睡着,他头上满是虚汗,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三四年了,自己放下她已经有三四年了。
除了刚开始放不下时她经常会在自己梦里,后来在他的朋友圈里看见她成家之后的日常生活也逐渐放下了,但他不知道,为何今天、在他人生这么重要的一天里,竟然会梦到她。
窗外的星光点点,些许微光折射进来,把房间里照得有些模糊朦胧,甚至怀里的女人逐渐变成了梦中的她。
江予猛然紧紧抱住自己的妻子。
“唔……”
女人被勒得有些呼不过气,可白日里实在是太累了,晚上根本就没什么力气,只小声嘟囔了几句,随后便让男人去了。
江予仅仅把女人抱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
她不是南欢,她不是。
她是自己的妻子。
她是自己的妻子。
……
由于婚假,再加上这半年多来每天都在忙于工作没休息过一天,江予和妻子有差不多十天的休假时间
除却举办婚礼和一些琐事,他们在这儿过了几天悠闲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