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怦怦乱跳,梦境太过真实,他的喉咙好像还残存着奋力奔跑时的铁锈腥味,被南荇抛弃、看着南荇消失的那种惊惧也如影附随。
霍宁辞有点忍不住了。
他想现在就听到南荇的声音。
打开手机一看,居然已经九点多了,按照以往的作息,他应该已经在办公室了,今天真是破天荒头一次,他还在床上没起来。
刚要给南荇打电话,手机震动了一下,显示他有一个微信消息提醒,他点开来一看,是程余山的。
程余山:霍总,我已经查过了,我们公司没有资助过霍太太,资助霍太太的是spring集团的景迟日。
仿佛兜头一泼冰水浇下,霍宁辞忽然感到一阵冰寒彻骨。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们俩个下巴这里好像啊。”
“不是他,是另一个啊,你这个小傻瓜!”
“有本事就让南荇和我绝交,我看看你这样再大男子主义下去,会不会失去小荇。”
“要是放在现在,我和你之间她会选择谁,还真不一定呢。”
……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他耳边“嗡嗡嗡”地萦绕,昨晚因为酒精而迟钝的大脑,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昨晚的喜悦和自得,一下子化作了最可怕的嘲讽,仿佛从九重天直坠下来,摔落深渊。
南荇这是因为两个人相似的下巴,把景迟日错认成了他,那满腔少女的倾心和爱慕给错了人。
什么暗恋、什么爱得他无法自拔,都是假的。
南荇的心上人,不是他,是景迟日。
怪不得景迟日敢这样有恃无恐地挑衅,怪不得南荇怎么都不肯和景迟日断交,怪不得这一次南荇这样决然离开……
手掌却用力捏紧,指甲掐入掌心。
一阵痛意袭来,霍宁辞却仿佛完全没有感觉。
“小嫂子那么爱你……”
“她暗恋你很久了吧……”
“有个人这么爱你,宁辞,我们都太嫉妒你了……”
亲朋好友的话仿佛一把把尖刀,刺入了他的心脏。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阴差阳错?为什么这个人会是景迟日?
他的灵魂仿佛在这一刻抽离,冷漠地看着那个曾经傲慢自大的他,被一下下凌迟。
南荇今天一整天都很忙。前阵子她因为和霍宁辞的私事心绪不宁,贺毓然强迫她回家休息,再加上于彤华回来她又陪了几天,公司的事情耽误了很多。
丽睿娱乐的编辑团队,在贺毓然的带领下已经运营得越来越正常了,接下来几本月刊的策划也可圈可点;公司的财物状况也越来越好,今年的盈利看起来很可观。
现在公司的重点,已经放在了八月的周年刊和年底的盛典上。
时尚杂志历来就有办盛典的惯例,一本杂志在时尚圈的影响力,很大一部分就体现在盛典的规模和热度上。丽睿娱乐前几年的盛典都规模盛大,唯有去年因为公司动荡直接取消了盛典,当时被其他三大刊足足嘲笑了一整个月。
南荇搜集了网络上其他杂志过去几年的盛典视频,准备利用空余的时间慢慢先看起来。
晚饭郁青青叫了外卖,跑到了南荇的办公室里一起吃,顺便讨论毕业论文的事情。这几天是论文定稿的最后期限,郁青青一边忙工作、一边改论文,头发都快秃了。
贺毓然也捧着手提到了南荇这里,他重点在忙周年刊的策划,修改了几版都不是很满意,准备推翻重来。
三个人各干各的,偶尔有人提问一句也能很快地得到回答,十分默契。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南荇接起来一听,是邵瑜打来的。
她的声音有点慌张:“太太,你能不能过来看看?先生不知道怎么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一整天没出来了。”
南荇急匆匆地赶回了别墅,一路心急如焚。
霍宁辞的生活严谨规律,鲜少有打破习惯的时候,这一次这么反常,难以想象是什么事情影响了他。
半路上,南荇给程余山打了电话,程余山也忧心忡忡:“霍太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本来霍总有很多行程,但是他全取消了,会不会是生病了?”
“那昨天他有什么异常吗?”南荇着急地问。
程余山迟疑了一下:“没什么异常,但霍总这几天一直不太开心,应该是因为和你吵架的事情。”
不知道是程余山有所保留还是真的不知道,南荇问了几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别墅到了。一进门,邵瑜就迎了出来,一见是她,长舒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昨天先生喝了点酒,半夜才回来,早上我去问了几回,他都没理我,这一天都没吃饭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给你打了电话。太太,你快上去看看吧。”
急匆匆地上了楼,卧室的门关着,南荇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刚才赶过来的时候一时着急,没有多想,可站在这里,她忽然犹豫了。
是她自己选择从这里走出去的,现在又突然回到了这里,霍宁辞会不会觉得她欲擒故纵、多管闲事?
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办,卧室的门忽然开了,霍宁辞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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