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
顾准低声笑,好像很愉悦。
听着他的笑,莫宁其实很有成就感,她知道他忙碌的原因,她也完全理解他的忙碌,可是,她没有那么大度,毫不计较的体谅他,于是,她无可避免的偶尔因为他的忙碌而郁闷而忧心,可是,他似乎完全能感知到她,知道她所有的情绪,并能适时的安抚她,用她很能接受的方式。
这样的他,让她愈加欲罢不能。
45四五战
静默了良久,顾准再度发动车子。
前面的路明明灭灭,顾准的心绪也渐渐清明。莫宁是个绝不会在吵架中落下风的女人,她知道什么话最能伤害他,这话是她的武器,她把这武器用得很好。
生意场上呆久了,顾准学会时刻隐藏自己的弱点。他把这些弱点藏到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他没想到的是,莫宁出现之后,他的弱点越发多起来。
现在才明白,不是弱点多了,只是在意多了。
他知道车外温度很低,却还是忍不住打开一缝的车窗,有细入尖刀一般的风吹进来。慢慢的,心绪渐宁,他的语气却也像是被气温浸染过:“那么,无论如何,你还是会执意调查河源公司的事?”
莫宁坚定道:“是。”
“好。”顾准放弃了这个话题,也放弃了谈话的**。
顾准开着窗,有新鲜空气吹到莫宁这边,足够长的时间也足够她的心情平静下来。好半晌,她终于开口说:“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顾准冷声。
“话说得太重,你是为我好。”莫宁道,隔了片刻又说,“河源公司的事情很严重,你有你没法和我具体说的,我也有不便和你交代的。”
“我知道。”
“我还是希望……我们彼此在工作这一块……能够自由。”
顾准沉吟道:“随你。”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叹息意味。
两人一起吃了晚餐,回家的时候,顾准亮出了他送的生日礼物:搁在后备箱里的一大捧花和一只精致的小礼盒。
收到礼物的人虽然意兴阑珊,但还是被惊喜到了的。只是送礼物的人,好像没有一丝喜悦。
顾准其实一直在忍着,他知道,沉默和冷然是处理这件事的最好态度,因为在莫宁完全信任自己之前,她可以毫不知轻重的挥出她的利器,然后刺伤他。
最关键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他不在意她是否识得她的好意,他在意的是她的那句“多管闲事”。
最后一次强压住心头的情绪,顾准脱了外套,只穿一件衬衫,长腿阔步走进了书房里,就在门口,他还是忍不下心,背对着莫宁说:“奶茶刚上市,晚上我要忙一会儿。”然后走进书房,关门。
他的声音和身影都消失在莫宁眼前,她愣愣的抱着手里的花和礼物,忽然觉得这生日……很没意义。
周五一整天冷战。
确切的说,这一整天也并不算冷战,因为他们根本没见过。
莫宁赶在周末之前向主任提交了选题。又花了一整天时间,一个稿都没跑,就光写河源的稿子,前后修修改改了几十遍,终于满意之后,起身拿着稿子朝主任办公室走去。
在办公室门口敲了许久的门,里面都没有任何反应,问了离主任办公室最近的一位同事,这才得知主任今天没来上班,打了电话过去,和他简略说了一下自己的稿子,主任觉得可行,于是她就直接将稿子送去编辑部了。心事了却一桩,莫宁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和顾准之间的争吵过程并努力琢磨解决之道。
周六一大早,莫宁终于找到一个借口,赶在顾准出门之前敲了书房的门。
门没关,她走进去,顾准正躺在书房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海蓝色的被子,他侧躺着,睡得很沉的样子。莫宁不忍心打扰他,却又忍不住靠近他,慢慢的,就这么站着看他的睡颜。
他看起来很疲惫,眉头有皱过的痕迹,莫宁不自觉地伸手触上去。
他没醒,她就一直这么倾身按着,仿佛她这么按过了,那浅浅的痕迹就会消失。他的头发长了一些,耷拉下来,加上他睡着的样子特别乖巧,竟让莫宁心里泛过一阵一阵异样的情怀。她悄悄在顾准的床上坐下,想着他昨晚肯定睡得很晚,不然不会这样毫无知觉。可正是因为他毫无知觉,她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看他。
他穿着白色贴身的短t恤,被子外压着一条精壮的手臂,莫宁看着那手臂,想着它曾紧紧圈着自己,还有手臂下的那只手,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它曾在她动情的时候穿在自己的发间,它曾去过她身上很多地方……
就这么看着,莫宁竟然荒谬的觉得自己好想好想那手的主人。
这种奇怪的情绪蔓延在她的心里,渐渐充斥她全部的思维。莫宁有些承受不住这种要崩溃出来的情感,敏捷的起身,她飞快的离开了书房。
顾准醒来已经九点多,莫宁开着卧室的门上网,听见他的声音后,她大声喊了句:“顾准。”
客厅的脚步停住,顾准的声音传来:“嗯?”
“我和你妈说了今天过去那边吃个饭。”
顾准应了句:“嗯,她打过电话给我。”说完,顾准迈步进卧室,从大衣柜里随意挑了身衣服,极其随意的扒掉身上的t恤。
莫宁转身看见他的背,忍不住吞了一大口口水,又赶紧回头上网,心里默念,色即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