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看着信封上的日期,是三天前寄出来的,三天前他还在伦敦,他的父亲却已经把信寄了回来,埃文说不上来这算是巧合还是什么,但是他却十分确信一件事情,他父亲绝对不想威尔逊公爵看到这封信。
“牧师先生,哦,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没有看到埃文的表情的汤姆依旧还是在聒噪:“竟然又死了一个人,这真是不同寻常的事情,那位艾德森先生您是不是也见过他?嗯,是一位绅士啊,真是没有想到……”
埃文没有理会汤姆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动手拆开了眼前的信封,入眼的花体字显得有些轻佻,翠绿的墨水仿佛还带着布鲁斯家族特有的奢华,埃文摁了摁额角,忍住了想要开口骂人的冲动,开始强迫自己将这封信看下去。
信很长,但是表达的意思却很简单。
他哥哥与维多利亚的婚姻破灭了,维多利亚嫁过来半个月之后,就发现了他哥哥的不对劲,于是带着自己的嫁妆离开了,而维多利亚的父亲也基于此时,对他们家十分恼怒,现在整个布鲁斯家族都风雨飘摇。
埃文十分认同这一点,布鲁斯家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乡绅,没有半分实权,而维多利亚的父亲却是一位议员,如果他想的话,弄死布鲁斯家就像是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埃文翻过了第一页,但是第二页的的话却让他皱起了眉,他父亲希望他能够回来继承布鲁斯家的庄园,他的哥哥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也不会再有后代,所以现在来说,他是最适合继承庄园的人。
这些话说的十分冠冕堂皇,但是埃文却十分了解他父亲想要表达的意思,现在他的父亲已经彻底的得罪了以为议员,布鲁斯家就出于悬崖的边缘,而埃文背后却是强大的威尔逊公爵,若是能得到公爵的支持,那么布鲁斯家就不用惧怕一个议员了。
埃文不得不说,他的父亲真是一个精明的人。
对于他来说,能继承一个庄园当然是一件好事,他虽然恼恨老布鲁斯对他的算计,但是他和钱也没仇,这样从天而降的好事,他自然不会推拒,只是值得考虑的是,如果他继承了庄园的话,那么他就不得不离开德兰里尔,而他牧师的身份只怕也会有所变动,想到这一点,埃文的眉头皱的越发深了。
汤姆这个时候终于发现了埃文的古怪,也急忙止住了自己的长篇大论,有些疑惑的看着埃文道:“牧师先生,您怎么了?”
埃文看了一言汤姆,心里有些复杂,他摆了摆手:“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汤姆从未看过埃文这样凝重的表情,心中也不由有些惴惴的,赶紧退了下去。
汤姆一出去,整个客厅也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埃文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里的情绪顿时复杂的可以写一本小说,现在的状况对他来说,实在太过于复杂,威尔逊公爵这边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他的父亲也不消停,竟然给他抛出了这样的难题,一个大的庄园对他来说是一个无上的诱惑,但是同时也是他和威尔逊公爵之间的障碍,如果他要继承一个庄园的话,那么他就不能用终身服侍上帝这样的鬼话来哄骗世人了,他必须要有自己的子嗣,他的父亲在信中将这一点说的十分的清楚,他继承庄园的条件就是,必须要有一个身体健康的后代,埃文心中十分清楚,这样的条件对威尔逊公爵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如果他接受了这个庄园,那么他就不能呆在德兰里尔了,他必须要回到伦敦去,住进那座城堡中,与他父亲安排的女人结婚,然后做一个最普通的庄园主。
埃文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他来到这个地方的目的就是有自己安生立命之所,同时也希望在这个时代成为人上人,现在他当初的想法似乎已经触手可及,但是他此时却突然有些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应当选择什么?
是一辈子像现在这样依附公爵?还是按照他父亲所说的那样,继承布鲁斯家的庄园?
埃文的心情十分沉重,他将那封信又拿了起来,他看着那一行行字体,突然觉得十分刺眼,埃文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却突然发现了那封长信的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埃文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眉头皱的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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