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洱像是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一样,她柔软细腻的双手抚上他紧握成拳的手,一点点将他的手搬开,轻柔的话语响在他的耳边。
哥哥,你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
瑰洱盈盈一笑,她稍稍抬起身,凑到亚伯罕耳边说道:我与上帝,决裂了。
瑰洱缩回身体,她看到的,就是亚伯罕眉头紧锁的模样,他还是那样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自己,只是那目光从微若的烛火,变成了灼热的光,好像能将她燃烧殆尽。
瑰洱被他看得一时不自在,双颊飞上红霞,她刚要开口,亚伯罕突然俯下身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他用力拥抱着她,像是怕她消失的一样,将她禁锢在他的怀中。
瑰洱一时喘不过气,她想要伸手推一推他,却感觉到身体一阵颤动,瑰洱怔然,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皮肤之上,他在颤抖...
瑰洱...亚伯罕埋在她的颈发之间,唤着她。
瑰洱伸出白玉般的手臂环在他的腰间,轻轻的回应:我在。
我很高兴,你选择了我。
亚伯罕的身体颤抖着,他从未这样紧张过,或者说兴奋。
他的眼神悠长深远,透着阴鸷与狠厉,望着瑰洱看不见的地方——那些曾经让瑰洱惊悚和叹为观止的浮雕与壁画上,路西法带着堕天使叛逃上帝的罪恶之战。
上帝为了将我们分开,让我背负锁链...瑰洱,我曾无数次去见过你,你不知道吧,因为每当我快要接近你时,那些锁链就会化作荆棘,将我狠狠的缠绕着,没关系啊,这都没关系,只是痛一点而已,为了见你,我可以忍受。
亚伯罕语气平缓的说着,就像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紧要的小事,仿佛曾经受罪的不是他一样。
他的身体平静了下来,不再颤抖,他说着:上帝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知道我不怕痛,于是他下了另一个咒语,以此来威胁我。
你一靠近...我就会消失?
瑰洱语气颤抖的询问,虽然是问句,但是她早已知道,这就是事实。
是。亚伯罕松开拥抱着她的手,与她对视着。
瑰洱紧张地抓住他要松开的手,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个铁链,你到底是怎么解开的?
亚伯罕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神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瑰洱,如果可以,我想永远不告你。
让我知道,哥哥,我能承受。
瑰洱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寻求宝藏的人,而那把打开宝藏的钥匙,已经近在眼前,她迫切的想要知道。
那是一个幻境,幻境一开始,我们见面了,我很高兴,可这仅仅是恶梦的开始,后来我们不断争吵,错过...
亚伯罕皱着眉,声音暗哑,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最后,你说那是乱伦...你要回去见上帝,我忍受不了,将你杀死了,一次又一次,才从幻境醒来。
瑰洱睁大了眼,不知所措地看着亚伯罕,他的双眼泛红,像是在忍受一种看不见的折磨,神色无比痛苦,他回望着她,开口:瑰洱...对不起...
瑰洱眼圈红了,她哭着回抱住他:都是上帝对不对?他是故意的,如果你不杀我,你就会被困死在幻境之中。
这是循环...循环了35600次,我杀了你35600次啊。亚伯罕伏在她的肩头:循环太多...我似乎已经分不清现实与幻境了。
瑰洱,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亚伯罕双眼猩红,他紧紧的盯着那些壁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威胁:瑰洱...如果这是现实,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抱歉瑰洱,我已经疯了。
瑰洱紧紧抱着他,泣不成声:我不怪你,那都是假的,我也不会离开你。
亚伯罕闭上眼,低低的问了一个,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瑰洱,如果别人也有能力让你见到我,你也会答应吗?
瑰洱愣了愣,轻轻擦了擦泪水,咬住唇,点头道:是,我会。为了见到哥哥,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亚伯罕睁开眼,血红的眼中闪过一丝癫狂,他近乎咬牙切齿地开口问道:哪怕你要委身别人?
瑰洱身体向后一推,离开他的怀中。
亚伯罕脸色一暗,她伸出手,抚上他的眉目,尽管她思念他很久了,但是她真正见到他,也才短短几天,她认真地抚摸他的脸颊,抚过锋利的眉,长挑的眼,最后落在他紧紧抿着的唇上。
她抬头, 蜻蜓点水般吻上他的唇,随后,她与他对视着,语气坚定地说道。
所以我庆幸,来找我的人是你。没有别人,只有你。
从今往后,也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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