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浑浊猥琐:“你想要什么妞也能给你安排。”
熊霁山没睬他,只是藏在白烟后的眼神冷厉了许多。
时明时暗的光照在他脸上,黄毛刚才睡眼惺忪,这时才看清男人脸上有道可怖的刀疤,从左眼角到下颌,心肝猛地颤了一下。
油枪“哒”一声弹出来,熊霁山拿现金付钱,没浪费时间,拉开车门上车。
等面包车绝尘而去,黄毛走回屋内,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有个生面孔往镇上去了,车牌号码是……”
熊霁山没在镇上停留,这个不知名的镇子也小,稍微有些灯火的地方没一会儿就开过去了。
他思索了一下,看看地图,在前方找了条安静偏僻的小径驶进去。
四周荒无人烟,在一片小树林旁熊霁山停车熄火,灭了车灯,直接从座椅中间窜进后车厢。
两个黑色运尸袋摊直了平放在车内,银色拉链没有拉到顶,各留了一个小口,熊霁山眼睛很快适应昏暗,蹲下身,拉下拉链,借着淡淡月光看着运尸袋里的两人。
男的英俊,女的美艳,两人面色苍白,嘴唇还存有些许血色,如果不是没有了呼吸,两人安静得好像只是暂时昏睡过去。
就像春月前几天带他和窦任去看的那部音乐剧,《罗密欧与朱丽叶》。
熊霁山粗人一个,不懂欣赏这些玩意,可没想到春月和窦任比他更离谱,开场还不到十分钟已经睡过去。
直到半场休息春月才醒过来,去了趟洗手间。
等离开大剧院,熊霁山才知道她在洗手间最后一个厕格的马桶水箱内留了信息给美咲。
窦任问春月是什么时候跟美咲达成共识。
春月指了指脸上未退的淤青,笑而不答。
运尸袋打开后有血腥味涌出。
熊霁山把拉链再拉低一些,美咲与Max身上只着最简单的棉衣棉裤,两人左手都用纱布包扎住断指的位置,怕路途颠簸碰撞到伤口,熊霁山帮他们把手肘固定在胸前。
许是因为服用了假死药,出血量不大,不过鲜血还是渗穿了纱布。
熊霁山仔细检查了包扎情况,决定明天找个安全的地儿再给他们换纱布。
他取了瓶矿泉水,沾湿棉签,给两人的唇间涂抹上一些,春月说怕他们脱水。
春月还说,这药药效至少24小时,但有副作用,就算醒了也要好久之后才能动动手指,麻烦熊霁山路上多照顾他们。
这是春月为数不多的认真请求,熊霁山也认真应承下来。
熊霁山自己沾了两小口水,他不想在路上浪费时间,从几个小时前就没怎么喝过水。
他旋紧矿泉水瓶盖,正欲回到驾驶座时,极远的地方有微弱灯光闯进他的眼角。
他猛地皱起眉,从车后玻璃望出去。
远处的灯光好似幽冥鬼火,摇着晃着朝他的方向游来,一抹,两抹,叁抹……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迅速跳回驾驶座,没有即刻开车,因为他记得前方是断头路,而且这辆车跑不过地头蛇。
熊霁山很快想到刚才加油站的黄毛。
这种不太富裕的小乡镇,夜晚的妖魔鬼怪并不比大城市少,如果他按黄毛说的,去住宿过夜再找个女人陪,估计裤子还没脱就要被人冲进来暴打一顿。
只是即便逃开了仙人跳的陷阱,也还有明目张胆勒索过路费的坑挖好了,就等着他跳。
熊霁山早就有心理准备,尤其越往西走,越靠近边境的地方,越是容易出现这种事情,后面可能还会有直接砸车打人抢钱的团伙出现。
他确实没想过这么快就会遇上。
副驾驶的座椅垫里藏了一把手枪和子弹,是春月给他傍身用。
熊霁山想了想,没去拿,区区几个喽啰杂碎,犯不着用上枪。
他从手套箱里摸了两个手撑子,漆黑的金属指环牢牢套在四指指根,攥紧拳,有微光流过指环表面。
鬼火越来越近,熊霁山拉开车门下车,军靴在砂石地面踩出沙沙响声。
他走出一段距离,把面包车护在自己身后。
耳机里,窦任察觉了熊霁山喘气声逐渐变重,沉声问:“遇上麻烦了?”
夏夜无风,熊霁山又燃了根烟,烧起猩红火星。
他斜斜咬住烟嘴,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没什么,老子打几只臭老鼠,十分钟后再重新出发。”
————作者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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