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耳干净清秀,是人类的耳朵。
他的脸色比普通人苍白得多,清减的下巴让他看起来极为瘦削,他的脸色有点泛红,显得十分害羞。
“哇,沈涧,你穿上这身衣服也太好看了吧!”青桃捂住嘴巴,蹦蹦跳跳地跑到澹台灵犀身边,“小姐,瞧您捡来一个什么神仙人物啊。”
澹台灵犀手指放在人中处,轻轻闷笑,“小青桃,哪有这么夸张,沈涧都被你吓坏了。”
沈涧腿脚不便,杵着拐杖,站在那里,低垂眼眸有些手足无措。
“真的啊,真的啊,比姑爷当年穿这身衣服的时候,好看多了——”青桃口无遮拦道——
话还未落音,反应过来说错了话,赶紧捂住了嘴。
青桃小心翼翼看向澹台灵犀,澹台灵犀依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可那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沈涧,你先练习走路,我先失陪一会儿。”澹台灵犀依旧温柔的声音里,夹杂一丝强忍住的啜泣。
言罢匆匆转身,有些狼狈地离开。青桃跺了跺脚,后悔不跌地急忙跟上。
留下少年一个人,那清澈地神情逐渐散去,化为了深不可见地黑,注视着两名少女的背影。
“主人,方才有这座府邸的蛆虫监视您。”青砖晕染一团黑水,黑水下妖魔报告。
“是什么人?”沈涧沙哑开口。
“这女人妹妹的人,她的妹妹,似乎抢了她的男人。”魔物一字一顿,整理着自己接收到的信息。
“哦?”沈涧慢条斯理地转动指尾,一根镶嵌黑曜石的尾戒,缓缓浮现。
“那男人系一副将之子,父母战死沙场,为太守澹台历看重。后被仙人批有仙缘,遂又被澹台历视如亲子。澹台灵犀从小慕之,与他缔结婚约,只等时日成熟,便令他入赘澹台家。”
“不想他却看上了澹台灵犀奶娘之女,那奶娘凭借狐媚手段成了澹台家的继室,奶娘之女也顺势成了小姐。两人在澹台灵犀大婚之前,吃了禁果,男人不得不先纳奶娘之女为妾室,澹台灵犀遭遇奇耻大辱。”
“呵。”沈涧竟被这府邸的恶臭男女之事逗笑了,“没想到这座沉闷府邸,还有这种新鲜事。”
“也仅仅只是够玩,远远没有丢下我的那个女人有趣。”沈涧回想起了,那个总是胆大包天捏他耳朵,夜里被他诱惑到气息迷乱,却终究没有把那个吻落下来的女人。
那个没用的女人,居然丢下他跑了。
“既然左右也没有更新奇的事物,那就留下来——”沈涧浅蓝色的眼里,闪过一丝血色,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那就留下来,好好同他们游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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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灵犀心中酸涩难当,青桃则在后面沉默不语地跟着她,一直跟到了小院儿门前。
她所住的小院里传来争执之声,澹台灵犀脑中一阵抽痛,提着裙子上前探看。
澹台灵犀的小院跟她人一般,虽是弱柳之姿,却满身风骨。院中枯石、花草、青竹,以巧思种植,以巧意分排,足见玲珑心思,清爽气度。
此时她院中却并不平静,一群仆从正围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少女,少女气质温弱,抱着两匹上好丝绸,两只眼睛红红的,像被人欺负的小兔子。
少女年纪看着比澹台灵犀还略小一点,却梳着少妇的发髻,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围着她,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她见了澹台灵犀,面上一喜,“姐姐!”
一堆仆从见自家主人回来了,纷纷咬牙,犹不离去,对那少女同仇敌忾。只是让出一条通道,供澹台灵犀进入。
“姐姐,我……我是来送这个月的布匹衣物的。”少女举着布匹,向澹台灵犀示意,一双眼睛全心全意瞧着澹台灵犀,盼望澹台灵犀为她解围。
澹台灵犀尚且不语,她身后的青桃发出两声重重的吸气之声,小爆竹一般冲上前来,“谁要你的布匹啊?!”
“堂堂澹台家二小姐,需要像个下人一样来送月例?”青桃猛地抽出少女手中的布匹,一把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你当我们都眼瞎,看不出来你是来炫耀的啊?!”
“贱人!”
放眼整个澹台太守府,谁的战斗力有她小炮仗青桃强啊!青桃说了大家不敢说的话,做了大家不敢做的事,仆从们都用崇拜的目光膜拜青桃。
“青桃,好了,退下。”澹台灵犀及时出言制止,她的脸色惨怛,像在强撑着一口气。
她走向少女,眼睛尽量不去看此人,方才平定心绪,“澹台蔓,你已经不是我的婢女了,既然已经改姓了澹台,就应拿出澹台家的气度,别再做人做事低声下气,不致丢了澹台家的脸面。”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摆了摆手,“你走罢,不要再出现在我院子里,这里的人都不欢迎你。”
言罢,她提起裙子,拿出大家小姐的仪态,转身离去。
一群仆人也接连散去,谁都懒得再看那澹台蔓一眼。
澹台蔓可怜巴巴拉住欲跟着澹台灵犀进房的青桃的衣袖,“小青桃,你别走。”
青桃赶紧挥手,把自己的袖子收收好,“你又做什么?”
“我……我们不再是朋友了吗?”澹台蔓红红的眼圈落下泪来,她从小跟随娘亲住在小姐院中,是贴身伺候澹台灵犀的婢子,也跟青桃一块长大,是形影不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