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但愿我娘日后能承你一片孝心!”沈琉璃哼了哼,转身便离开了。
她走到一棵老槐树下,反手抽出别在腰间的鞭子,扬手就朝树干抽去,力道之狠,完全就是将老槐树当成了傅之曜那张可恶的脸。
没办法,不能抽人,只能找找树来撒撒气。
树身震动,枝叶摇曳,纯白的槐花扑簌簌直往下掉,纷纷扬扬,煞是好看。
也落了沈琉璃满头,乍然看去,仿佛戴了一顶白色花环。
如果忽略她不太好看的脸色,轻纱白裙,蹁跹若蝶,再配上漫天飞舞的花瓣,倒也勉勉强强称得上花中仙子,不过沈琉璃要真是小仙女的话,也是带毒刺的那种。
稍不留神,就会刺得人鲜血淋漓。
鞭子甩得正得劲儿,绿竹却匆匆跑了过来,看到槐花树的树皮被抽得成片成片掉落,下意识又往后退远了些,方才开口禀告道:
“小姐,明月郡主那边又说没空。”
沈琉璃抖了抖鞭子:“这回是什么理由?”
绿竹也跟着鞭子抖了抖,缩着脑袋,小声道:“明月郡主就说了没空。”
“这回连借口都不找了,都懒得敷衍我了?”沈琉璃扬眉。
绿竹没敢应声。
这几日,沈琉璃连下了九回帖子,不是邀请明月郡主过府一叙,就是递拜帖登门去肃王府,再不就是邀请她去戏园听戏,可明月都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
那态度甚是鲜明,就是不想再同她这个混蛋沾边。
沈琉璃原以为明月收了十套头面首饰,崩裂的关系已有所缓和,便趁热打铁,趁机和好,结果人家压根就不鸟她。
不是推脱要打马吊,就是要组织蹴鞠比赛,要不就是陪老母亲上山礼佛,反正行程满满,就是没有与她见面的时间。
打马吊行啊,可以加她一个,人家说人齐了不差人。
蹴鞠也好,她也会打,人家说怕她抢了风头。
上山礼佛,算了,她才受不了寺庙里的梵香佛音,没心思求神拜佛。
思来想去,绝交之事是她有错在先,拎着重礼亲自登门拜谒够诚心吧,然后……然后就吃了个闭门羹,而明月就在府上没有外出,却不愿见她。
这是铁了心要同她断绝往来啊。
小气鬼。
同傅之曜一样睚眦必报!
她也要生气了。
想是这样想,但沈琉璃还是收起鞭子,准备回屋下第十回 帖子,再邀明月听戏。
哪知走到半道,就听闻吴春霖找上了门,闹着要见沈琉璃,说沈大小姐身边的丫鬟红玉欺骗了他,必须讨要个说法。
处置了红玉后,怎么就忘了吴春霖呢。
沈琉璃本想让人直接将吴春霖绑了送出上京城,可忽然好奇赵降雪这个未婚夫长何样,便又让人将他带了进来。
两名侍卫扣着一个脸红脖子粗的年轻男人进来,一人往男人腿上狠踹了脚,直踹得男人跪了下来,喝道:
“刁民,还不快跪下行礼。”
吴春霖挣扎着要起来,侍卫又往他腿上踹了一脚,他便再也站不起来。
“骗子!坏女人!”吴春霖死死地瞪着沈琉璃,骂道。
侍卫脸色一变:“大胆!”
沈琉璃扬了扬手,吩咐侍卫:“你们先下去。”
吴春霖见压制他的两名侍卫离去,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拂袖斥道:“你为何要让你的婢女将我从千里迢迢的沧州骗到上京城,却又不履行承诺?”
沈琉璃冷冷地勾唇:“跪下!”
吴春霖怒:“我岂会跪你这个坏女人,休想!”
沈琉璃眼神冷了冷,一鞭子狠狠地抽在吴春霖的膝盖上:“你一口一个坏女人,那么面对本小姐这个坏女人,你就只能跪着!”
吴春霖惨叫一声,疼的一下子跪在地上,膝盖头火辣辣钻心的剧痛,使得他再也无力起身。
沈琉璃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原来这就是赵降雪在沧州的青梅竹马兼未婚夫?
长相一般,骨头也一般,没甚出奇的。
这可比萧景尚差了十道街,也难怪赵降雪瞧不上,连提都不曾提过一句。
其实,吴春霖相比寻常男子来说,还是有可取之处,也算得上英俊,一表人才,只是对上萧景尚凤子龙孙的身份,俊逸非凡的样貌,那便普通得不行。
吴春霖咬了咬牙:“你这个毒妇……”
啪啪啪!
直接三鞭子下去,吴春霖疼的惨叫连连,差点归西。
他不敢相信勋贵侯府的小姐竟如此嚣张跋扈,毫无道理可言。
沈琉璃正愁找不到人练手,这个吴春霖居然不知好歹往她鞭子上撞。
她倨傲抬眸:“想跟我谈,嘴巴就给本小姐放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