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又是一道清脆响亮的巴掌声,打得傅之曜脸一歪。
傅之曜舔了舔嘴角的血,眸光阴沉地盯着眼前的罪魁祸首,一而再再而三挑衅自己的沈琉璃,俊美的面孔扭曲了一瞬,攥紧拳头强自控制住掐死她的冲动。
他咬着牙,一字字道:“你可知,我究竟是谁?”
这一巴掌几乎用了沈琉璃全部的力气,小手打得生疼,而傅之曜的脸也被她掌掴得红肿起来,可见她用了多大的狠劲儿。
她揉着手腕,美眸瞪圆,直愣愣地将细白纤长的脖颈往前一昂:“我管你是谁,你大可直接掐死我!”
典型的破罐子破摔。
沈琉璃失了忆,可她这暴脾气犹在,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又不是没了记忆,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遇弱则弱,遇强则强,绝不示弱。
不管这男人如何厉害,可分明是这个混账男人欺辱她在前,又想掐死她,而自己只是给了他两巴掌,怎么看仁慈的都是自己,大度的都是自己,好不好?
对傅之曜一无所知的沈琉璃,显然没意识到面前的男人有多恐怖,就算与他硬扛,底气明显不足,却不会甘心认怂。
没失忆的沈琉璃会审时度势,会认怂,但现在的她不会。
正所谓无知者无惧。
傅之曜黑眸幽暗地盯着少女玉脂般的脖颈,咬牙将怒气隐忍下来,高举的手一顿,转而温柔地落在沈琉璃白嫩的脸颊上,眸眼含着纠葛交织的情愫:“阿璃,为夫怎么舍得掐死你?”
预期中的窒息感没有到来,反而不知何故,男人像吃错了药似的,突然变得柔情似水。
脸上轻柔的触碰感让沈琉璃一颤,她恼怒地挥开男人的手,冷笑了一声,旋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说了什么,眼眸陡然瞪大。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傅之曜,又惊又愣,不亚于五雷轰顶的震愕。
“为……为……夫?”沈琉璃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为夫是何意,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他是她的夫君吗?
可他刚刚那么凶,那么狠,甚至还想让她死,那一刻宛若鬼厉魔鬼的男人,她瞧着分明,掺不得半点假。
就在她震惊不已时,陈冰河几步上前,十分肯定地对她说道:“没错,他确实是你夫君!你们是拜过堂行过礼的夫妻,名正言顺,他没骗你。”
“可我……不记得。”
沈琉璃呐呐的,这话无异于晴天霹雳,这个凶残的男人怎会是她的夫君,就算是,久别重逢,哪里有丈夫掐妻子脖子的?
陈冰河伸手拍了拍沈琉璃的肩,安慰道:“你们夫妻之间有诸多的误会,大表哥等一会儿跟你解释,好吗?”
傅之曜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琉璃肩上的那只狗爪子,虽恨不得当场剁掉,但他只是眸光微冷,并没如刚才那般将狰狞可怖的情绪表露在面上,反而朝沈琉璃笑了一下。
那笑潋滟风华,似带着三分温和,三分清雅,四分柔情蜜意。
沈琉璃蹙眉,扭过头不看他。
傅之曜挥手:“带阿璃姑娘下去休息。”
一名奴仆爬起来,躬身走到沈琉璃跟前:“姑娘,这边请。”
沈琉璃没动,抬眸看着陈冰河。
陈冰河哄着她:“别怕,你先去厢房。”
沈琉璃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看陈冰河,眼眸余光却暗暗掠向傅之曜,大表哥同她这位‘夫君’竟是认识,那么陈冰河也会骗她吗?
不会的。
陈冰河看着不靠谱,可做的事却很靠谱,一路照顾她,宁愿自己冻着也要将衣服让与她,每次都说自己没钱,嫌弃这个贵那个贵,一副抠门不情愿的样子,可他大部分的银子都是花在了自己身上,并没亏待她。
而且,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直到沈琉璃的身影消失在游廊拐角时,傅之曜的脸色彻底阴冷下来,沉声问陈冰河:“是天香楼的人将她脑袋砸伤了,才导致的失忆?”
傅之曜知道沈琉璃被人救走了,却没想到救走她的人竟是陈冰河。
他曾经还是太子时,儿时的玩伴。
陈冰河打开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道:“是。”
除此,再无他话。
傅之曜冷睨了一眼陈冰河,随即挥退随从,两人去了隔壁空屋,傅之曜坐着,陈冰河站着。
“坐下说。”傅之曜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拧眉道。
陈冰河抱着酒壶倚在门上:“不敢!你是君,我是民,哪儿敢与您同坐一桌?”
傅之曜唇角冷冷一扯,直接切入正题:“你如何同她说的?”
当知道沈琉璃失忆的那一刻,他并不敢询问太多,怕自己说的与陈冰河所说不符。
陈冰河深深地看了一眼傅之曜,面上的犹疑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从怀中摸出一张沈琉璃的通缉画像,展开:“我将她带到东陵,带到你跟前,赏银万两可作数?”
傅之曜挑唇:“自然!”
“这做了皇帝的人就是不一样,倒是痛快,可我想要的不只这一万两白银。”语罢,陈冰河竖起两根手指,“两万两白银,我便如实相告皇上想知道的内情,她现在可不是萧国承恩侯府的沈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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