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关刚过,楚太后又威逼利诱找了几个大臣上书此事,傅之曜倒是有所松口,只是要在他的封后大典之后,再行商讨楚太后的懿号问题。
楚太后历经三朝,从一国之后,到一国之太后,而后却卡在太皇太后的封号这儿,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
傅之曜甚至下旨,如果楚太后在宫中呆的烦闷,心情郁结,可去佛寺礼佛清住一段时间,再行回宫。
楚太后本就是老狐狸,自然清楚傅之曜的算盘,让她出宫礼佛,日后便可将封号的事无限期拖延下去,他这是有心让她止步于太后,百年之后,无颜面对先先帝。
楚太后气得直接病倒了,自然不必出宫礼佛了。
这是真病,亦是假病。
这边傅之曜开始忙于政务,没有整日陪着沈琉璃,没有盯着她,沈琉璃总算是找到机会偷偷弄到避子汤的药渣。
总觉得傅之曜想要孩子的愿望似乎特别强烈,她怕他换了药,怕喝的不是避子汤。
这没法出宫,也找不到信得过的人,还是只能来太医院鉴定。
沈琉璃躲在暗处,对着一个面生的小宫女,小声地叮嘱道:“就说你是楚太后宫里的人,奉你们太后娘娘的命问几味药的名字,记住,只问药名即可。”她怕直接问方子,会露馅,而且特意挑的何院首不在的时间。
而她搜集的药渣,也只给了小宫女一半。
沈琉璃打算问出药名,自己去藏书阁找本医书翻翻,只要知道各味药的药性,大概就知道是不是避孕的了。
小宫女得了包丰厚的银子,拿着药渣进了太医院。
当值的是杜太医,是个好说话的和事老,听小宫女说明来意后,当即便帮她分辨了药渣,并写了下来。
小宫女道过谢,正要离开时,李院首却忽然回来了,闻到小宫女手中的药渣味,随口问了句:“做什么的?”
杜太医帮着回答:“院首大人,这宫女是楚太后宫里的,说是奉太后娘娘的命,让太医院帮着认几位味药。”
李院首闻言挥了挥手,小宫女便躬身离去。
李院首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小宫女的背影,楚太后宫里的人他大多认识,可这个小宫女却是生面孔,当即喝道:“站住!”
小宫女哆哆嗦嗦地停了下来:“院首大人,有何吩咐?”
片刻后,等小宫女出来后,将药名单子递给沈琉璃。
沈琉璃看了一眼药单子,问道:“有没有碰到李院首?”
小宫女如实回道:“碰到了,但李院首很忙,直接略过奴婢去了值房。”
沈琉璃满意地点点头,揣着药单子,便去了藏书阁。
而太医院内,李院首对着杜太医,严肃道:“要不是我回来得及时,差点就出事了。那几位药明显就是催孕的,楚太后一个已近耋耄之年的老妇人需要催孕?”
杜太医垂头道:“当时,没多想。”
宫里颜色正盛时,太医院经常私底下给各宫娘娘配催孕的方子,也有配避孕的,有时还有些阴私的手段,总不能对上头的贵人刨根问底,惯常的都是装聋作哑,有时也助纣为虐。
他方才便是想着或许楚太后另有他用,不好追根究底。
李院首道:“这方子是我开的,给承明宫的那位姑娘,不,应该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催孕,生育龙子,本就是天大的好事,怎么还见不得光?”杜太医大惑不解。
李院首叹了口气:“我怎么知道!”
开的是催孕的方子,可对外称的却是避孕的方子。这是皇上的吩咐,他哪里敢妄自揣摩。
藏书阁,藏书千万,经史子集,各类杂书野史皆有,古籍医书自然也有。
沈琉璃在藏书阁灰头土脸地找了很久,总算找到一本讲解各类药材药性的医书,赶紧顺着找药单子上的三位药材。
紫茄花、浣花草、黑木耳……
看得头晕眼花,找了将近半个时辰,总算是摸清了每味药的药性。
还真是避孕的。
心总算安了。
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没有摸清状况,也没彻底搞清楚心疾发作的规律,沈琉璃根本不想怀孕生子。不,就算恢复了记忆,也不要给傅之曜生。
大骗子,大混蛋,大恶魔!他以后还想圈禁她,本质上就是个大变态!
怕被傅之曜瞧出端倪,沈琉璃又随便拿了几本书,方才悠哉悠哉地回到承明宫。
她坐在窗畔小榻上,随意翻了翻,发现都是些枯燥乏味的杂文,顿时失了读书的兴致,正要让采青将书收走时,忽然发现最底下竟然还有一本坊间话本子。
叫什么帝王与宠妃?
这不与她目前的境遇,有异曲同工之处吗?
读书的兴趣复燃,沈琉璃捡起话本子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刚翻看了两页,一抹挺拔的黑影笼罩下,手里的话本子也顺势被人勾走了。
“什么书,我看看。”
傅之曜眉眼含笑,目光落到书名上,嘴角的笑意顿时一僵。
第86章 日常
帝王狗男主微服出宫, 恰遇撑着伞走在断桥上的美人儿,眼睛都快发直了……
沈琉璃正看到帝王与宠妃初相遇的场景,不料话本子突然被夺走, 怒火顿起, 她直接从小榻跳将起来,宛若炸毛的猫儿, 亮出利爪,扑将过去就要从傅之曜手里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