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曜动作一顿, 长眸微微眯起, 审视着泪水涟涟的的少女。
她在哭,并非悲痛欲绝的痛哭,而是隐忍着, 压抑着,默默地流着眼泪。
粗粝的指腹轻柔地划过少女白皙的面颊,沾了一点泪水,放于嘴里尝了尝。
同他方才吻过的味道一样。
咸的,带着些微苦涩。
傅之曜抬手拭了拭她眼角的泪珠,轻叹了口气:“阿璃,不如你求求我?”
沈琉璃睁眼,嘴唇翕动:“求你,你便会放了我吗?”只要哀求有用的话,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求一箩筐话。
傅之曜凝着她,笑了:“不会!但哥哥可以对你温柔些,让你减轻些痛苦。”
语落,他便轻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置于他的胸口处,捏着她的指尖细细地描摹着那枚赤色朱砂‘璃’字,幽幽道:
“我记得,阿璃将自己的名字刺在哥哥身上时,说了一句话,你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见傅之曜停下来同他掰扯往事,沈琉璃强忍着内心的惊惧与愤怒,忙不迭地附和他,小心翼翼地同他拖延时间。
傅之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如何说的?”
沈琉璃凝眸想了想,缓缓道:“我说的好像是,你这辈子心上都只能住我沈琉璃一人。”
傅之曜笑着捏了捏沈琉璃嫩白的指尖,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阿璃太调皮了,在哥哥身上烙了这般深的印记,让哥哥将你时刻铭记于心。如果你的身体里不留点哥哥的印记,岂非不公?”
下一瞬,沈琉璃猛地瞪圆了双眼,目露惊恐。
只觉得下身一凉,已然被剥了个干净,最后的底线也即将被突破。
事到临了,她彻底慌了:“不!”
沈琉璃惊骇不已,漫天的绝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她彻底淹没,她惊怕得头眼发黑,哭得梨花带雨:
“傅之曜,你听我说,听我说,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对我,我怕,我真的害怕。”
傅之曜勾唇,不为所动:“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沈琉璃目光变得呆滞,放空无物,那双璀璨的眸子刹那间失去了全部的色彩。
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梦境中的一切终将变成现实。
她喃喃道:“哥哥,阿璃心口疼,很疼。”
傅之曜俯身抱住她,贴着她的唇,一翕一合道:“就算你心疾犯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不过看在阿璃方才卖力求饶的份上,哥哥对你……温柔些。”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外面却隐约传来了些声响,沈琉璃耳朵轻动,眼睛陡然一亮:“他们来了,来了,返回来了。”
傅之曜没理,仍打算继续下去。
沈琉璃咬牙切齿道:“你言而无信……”
话未说完,就听得横洞外越发清晰的落水声以及说话声。
“脚印消失在这附近,再仔细找找。”
傅之曜深深地盯着沈琉璃,诡谲若狐的凤眸中掠过诸多情绪,最后化成一声轻叹:“可惜了。”
沈琉璃顿时松了口气。
“这边好像有个洞口。”有人在外面惊道。
紧接着,洞口处的藤蔓便被人扒开一条缝隙,傅之曜眼疾手快抓起衣服盖住沈琉璃的身体,怒喝道:“滚!”
叶风一惊,忙往外滚了滚。
虽没看清洞内的情况,但里面却是两个人的气息。除了主子,还有一人在。
试探性地问了句:“主子,你没事吧?”
傅之曜冷道:“无事,稍等片刻。”
随即,便开始帮沈琉璃穿衣服。
经历过方才那般屈辱性的对待,面对男人给她穿衣服这种小场面,虽觉又羞又气,可反抗不了,自己也没力气穿,沈琉璃只好忿忿地闭上眼,权当是绿琦在服侍她。
穿好衣服后,傅之曜斜眸睨了沈琉璃一眼,手掌落在她心口处,煞有介事地冷嗤了声:“小了点,日后可得好好补补。”
沈琉璃磨牙,却没出言激怒他。
出了横洞,叶风看清傅之曜怀中的女子时,惊讶了一瞬,转瞬便恢复如常。
又是沈琉璃这个灾星!
可瞧着情形似乎不对啊,这沈琉璃怎会如同没了骨头般偎在主子怀里?不经意瞄见沈琉璃脖子上的青紫痕迹,叶风登时便移开了视线,竟是如此。
片刻后,一行人便出了地窨。
钱富不明情况,一看到傅之曜怀中的沈琉璃,顿时被怒火冲昏了头,哪儿顾得生死阁的严令:“主子,这萧国女人屡次伤你,害你,更是害得你差点命丧悬崖,这种女人留着尽给主子惹祸添乱,且让属下杀了她。”
叶风拼命地在旁边使眼色,奈何天色可能太暗,钱富没有看见。
想杀她?
一听声音,沈琉璃便想起此人正是溪边追杀她、又将她踹下悬崖的人,遂冷冷哼道:“你不将我打落悬崖,我会害得你主子坠崖?这分明就是你的过错,还想杀我,来混肴视听,以此遮掩你犯的错?护主不力,我看你才该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