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郡主深表赞同道:“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嫁给了萧景尚,怕也是独守空闺的命。你自己选的人,果然都不靠谱,眼瞎。不过本郡主眼明心亮,定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沈琉璃:“……”
说了半天白费口水。
“长辈们吃的盐,走过的桥都比我们多,说不定他们选的人没问题,恰好能与你携手一生,夫妻和顺呢。”何况,肃王和肃王妃打心底疼爱明月郡主,定不会拿女儿的婚事权衡利弊,一切皆以她的喜好为标准。
明月郡主又一记白眼抛过来:“你也说了,是说不定,不也有变数吗?”
“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一个娇蛮任性的做作未婚女,一个嚣张跋扈的狠毒已婚妇,居然在此大谈特谈男女情/事,笑死本公主了。沈琉璃,就你那点上京百姓津津乐道的遭乱情史,竟然在这儿传授经验之谈,也不怕贻笑大方。还有你,萧明月,你倒还真敢听,是打算学学她那套虐夫的‘闺房之乐’?”
昭阳公主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眸眼讥诮,将沈琉璃和明月郡主轮番奚落了一番,成功看到沈琉璃和明月郡主吃瘪的表情,也不恋战,讽刺完转身就走。
一对二,自己可搞不定她们。
昭阳公主对自己的战斗力权衡得当,口头上找补些回来便是,否则留下来只会被沈琉璃和萧明月联手虐得更惨。
“萧昭阳!”明月郡主咬牙切齿道,提起裙踞就要上前将昭阳公主拦将下来,却突然被沈琉璃拽住了胳膊。
“混蛋,你做甚拉我?本郡主今日不给萧昭阳一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本郡主是她堂姑姑!”
“明月,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沈琉璃面色陡然凝重,吓了明月郡主一跳,“没啊。”
沈琉璃蹙眉: “不对,你再听听。”
明月郡主竖着耳朵,凝神听了听:“似乎,有喊叫声。”
一阵阵听不真切的惊恐叫喊声,依稀从寺庙的方向传来。
“我去看看。”沈琉璃眸子一凛,拿起遮阳的油纸伞,转身就朝大佛寺的方向而去。
“我也去。”明月郡主顺势跟了上去。
离大佛寺越近,听到的不是安抚人心的经乐之声,而是连连惨叫声,并伴随着兵器交戈的震天喊杀声。
沈琉璃脚步一顿,回头认真地看向明月郡主:“明月,你在此处等着,我去看看情况。”
明月郡主脸色微微泛白,隐约知道出了事,握紧拳头:“不行,父王母妃还在寺里,我必须去找他们!”
正说着,肃王府的几名侍卫护送着肃王和肃王妃往这边而来,众人行色匆匆,上了年纪的肃王妃脸色更是白得吓人,一个劲儿抚着胸口喘气,整个人几乎被肃王拖拽着逃命,仿佛身后有牛鬼蛇神追赶着要他们命一般。
“父王,母妃!”明月郡主顿时喜道。
肃王和肃王妃俱是一喜:“明月,你无事就好。”
“快逃,我们从后山下山。”肃王刚松了口气,神情又突然紧张起来,带着肃王妃,又一把抓住明月郡主的手就要往后山跑。
“父王,出了何事?”
“有刺客。”肃王言简意赅道,“我与你母妃一发现情况不对劲儿,就趁着场面混乱,立马往后山逃来了。””幸亏逃得快啊,那些刺客真是狠辣,不管男女老少,和尚僧人,就跟切白菜似地逮着谁杀谁。
下手干净利落,那叫一个快准狠。
明月郡主皱眉:“刺客?区区几名刺客何至于怕他们,随行的禁军将他们解决了便是……”
肃王妃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何止区区几名,乌压压一片,几十上百名杀手,太吓人了。”
明月郡主担忧道:“景王他们……”
“哎哟,心肝儿明月哪,别管什么景王不景王的,我们一把老骨头可折腾不起,先保命要紧,再说景王身边有的是高手护卫,不需要我们操心。”肃王急吼吼道。
笑话,这个时候自己命最要紧,景王是谁,不认识。其它皇室宗亲是谁,也不认识。
明月郡主正要让沈琉璃同他们一道下山逃命,哪知道沈琉璃早没了人影。
她失声叫道:“琉璃……”
肃王这时才发现沈琉璃早就不见了,皱了皱眉,拉着明月郡主道:“别管琉璃那丫头了,她武功不错,能自保。”
肃王妃转眸看了一眼肃王,没开腔。
武功再不错,也只是个小姑娘,哪儿是那些杀人如麻的杀手的对手?
……
变故顷刻间发生,谁也没料到上百道黑衣身影突然从天而降,个个手执刀剑,戴着如鬼厉的铁面具,裸露在面具外的眼睛阴森狠毒,浑身裹挟着死亡的杀气。
刺客们训练有序,迅速以祭坛为中心形成合围之势,快到令人反应不及。等大家反应过来,已被刺客们团团包围住,失了逃命的先机。
肃王之所以逃得快,全仰仗年轻时被暗杀出来的经验,当刺客们刚现出身影,脚还未落地,他就一把抓起肃王妃窜了出去,动作之迅速,身手之矫健,完全就是老当益壮,不减当年风采。与他年岁相当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杀,寸草不留!”
一声令下。
普度众生的千年古刹瞬间沦为炼狱,漫天血色弥漫,眨眼间,便添了满地的尸首,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犹如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勾到一条性命似乎就多了一道功劳簿。
众人惨叫连连,抱头四处逃窜。
和尚们惊慌四散,平日诵经为世人祈福保平安,待到此时,却无人能佑他们平安,面对心狠手辣的杀手们,饶是他们念再多的阿弥陀佛也无济于事,感化不了丧心病狂的黑衣鬼面刺客们。
这些和尚扫地僧,以及无关紧要的人等自然没有禁军的护卫。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信奉的神佛静若无声,无人能阻止这场惨绝人寰的血腥杀戮。
禁军拼命抵挡刺客的进攻,自顾不暇,优先保护的自然是皇室宗亲以及重臣的安危,尤以景王殿下的安危最甚。
灾难当前,惗悯众生、提倡众生平等的佛祖面前,人命却是分三六九等的,孰轻孰重,已然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