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 他没有直接要她小命。否则, 才真是冤枉死了。
就是不知爹的情况如何, 是被他斩了, 还是……
等冻僵的手脚稍稍缓了缓,她揉着隐痛的胸口挣扎着站起来,身子还没站稳, 只觉眼前一花,纤细而脆弱的脖颈就被傅之曜的铁掌死死扼住,他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按在地上,那双诡谲的凤眸盛满刻骨的恨意。
眸色赤红,骇人可怖。
手上的力道寸寸收紧,他盯着她,磨牙允血般一字字似从喉咙深处挤压而出:“沈琉璃,朕说过他日再见,朕绝不会心慈手软!”
呼吸被阻,沈琉璃憋得满脸通红,死命地摇头。
她不知道,不知道。他没说过,那不是对她说的。
“我……”沈琉璃艰难地挤出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其它话来。
她想开口解释,这厮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混蛋!就没有其它花样了?
每次都喜欢掐她脖子,好歹杀人定罪之前,也得给人开口说话的机会,她被他掐的喘不上气,濒临死亡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一瞬间,她恐惧到了极点,怕他疯到真要就此掐死她。
她本就是怕死之人,尤其在当了娘之后,她更惧怕死亡。
招宝那么小,没了娘亲怎么办?
沈琉璃奋力挣扎,可两人实力相差悬殊,她的反抗与砧板上的鱼肉无异,只是蹦跶几下,怎么都阻止不了刀俎落下的力量。看着傅之曜眼中愈发浓烈的赤色,沈琉璃绝望而无助,嘴唇翕动,拼命地想要说点什么。
可声线被阻断,无法发出丁点声音。
除了脑袋的微弱摇晃弧度,她竟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沈琉璃感觉最后一口气吊不上来时,傅之曜却蓦地松开手。
他咬牙:“痛吗?难受吗?朕当日比你此时痛苦百倍,你怎么能,怎么敢!朕如珠如宝地捧着你,疼着你,宠着你,纵着你,你却视如草芥,朕所做的一切竟比不上一个从来不把你当回事的男人!”
那日剜心刺骨之言,犹在耳畔,傅之曜忆起当日,心中恨极。
沈琉璃难受地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咳得似要将心肝脾肺肾皆咳出内腑。
傅之曜只是冷眼旁观,不置一语。
当沈琉璃觉得好受了些,泛白的指尖揪着胸前的衣襟,半撑起身子,安安静静地凝视着他。
傅之曜也看着她,只是他的眼里是仇恨和怨怼。
沈琉璃的心跟针扎一样疼痛,她抬起冰凉的小手,轻轻地抚上他的眼睑,遮住那些浓烈的仇怨:“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没有背叛过你……”
轻柔的手抚过他的皮肤带起一阵战栗,傅之曜紧绷着脸,毫不客气地挥开她的手:“别碰我,恶心!”
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吹得帐子摇曳晃动,风愈来愈大,似要将帐篷拔地而起。
而她的心也跟着颤颤晃了一圈,呆滞半晌,委屈的声音在作响的寒风中低呜:“孩子,我生了,你当父亲了。”
傅之曜僵了一瞬,随即冷笑连连。
孩子?
早就化作了一堆烂肉!
她还有脸提?
“我从未想过离开你,是你的师父余影逼我离开。”沈琉璃知他不相信,心底的委屈更浓,“当时你去了禹州,娘中了毒,我又怀着身孕,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他是你的师父,你应该知道他的手段如何,不是我能反抗得了的,我不愿意,他就用娘亲和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
沈琉璃眼里泛起晶莹的泪花,小手紧紧地抓住傅之曜的衣袖,哽咽着望着他:“你不能怪我,也不能恨我,留给你的那封信是我写的,不,是我抄的,是余影逼我抄的……呜呜呜……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怎么可能打掉孩子离开你?”
傅之曜倏地起身,速度迅捷,带得沈琉璃猝不及防之下摔在地上,半垂的凤眸睨了一眼泪水涟涟狼狈不已的沈琉璃。他踉跄着退了几步,双臂撑在小案上,四周昏淡的光影将男人的脸庞线条加深,映得邪佞而冷硬。
余影……
良久,他低喃开口:“他为何要这样做?”
声音低若不可闻,似在问沈琉璃,又似在问自己。
沈琉璃揉了揉鼻子,说:“他说我犯了他的忌讳!”
忌讳?
傅之曜诡谲的凤眸冷光乍现,瞬间便明了,沈琉璃究竟犯了什么忌讳?
理智已然清晰自己被师父狠狠算计了一遭,禹州之行怕也是师父暗中搞的鬼故意支开他,而他竟然愚蠢的中计了,直到现在仍旧被蒙在鼓里,从未怀疑过。如果沈琉璃不来找他,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一辈子都将被余影蒙骗?
心里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嘴上说出的话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沈琉璃,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让朕信你?”
沈琉璃一愣,伸手轻扯他的衣摆。
傅之曜扭头看她,只听得她嘀咕:“让你相信怎就这么难?”
接着,便见一双白嫩的手放在衣襟的盘扣上,一颗颗解开,又解开腰间系带。
昏黄的光影间映衬出一片胜雪的肌肤,伶俜锁骨精致隐现,往下是深深的沟渠,比往日更深更诱人,两侧的比之前丰韵了不少,一掌难以掌握。
先前身子被衣裳包裹,他便发现丰腴了些,衣衫微褪,玲珑的曲线暴露无遗,褪去了曾经的稚涩,如熟透的果实惹人采撷。
傅之曜只觉得鼻腔热热的,不自然地别过头,呵斥:“成何体统,快穿起来!”
沈琉璃不理,反而扑进了他的怀里,傅之曜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脸色黑青。
她的双臂勾着他的脖子,半挂在他身上,眸眼认真,清糯的声音夹杂了一丝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