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可算来了。
可她大半张脸被傅之曜的衣袖遮挡,沈茂压根就没瞧见她,只是怒视着傅之曜,彼时的傅之曜撕去了满脸的络腮胡子,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显露无疑,确认是圣意要杀之人后,沈茂二话不说直接下令格杀勿论。
傅之曜一甩衣袖,将沈琉璃露了出来,冷笑道:“也包括她吗?”
沈茂一惊:“琉璃!”
沈琉璃热泪盈眶,爹啊,你一定要救女儿回萧国。
傅之曜这个狗东西,简直不是人。
沈茂怒喝:“傅之曜,速速放了本侯的女儿!”
傅之曜的大掌袭上沈琉璃的颈间,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几分冷冽的杀意:“放了她,沈侯爷可会放我回陈?”
沈茂面露犹豫。
傅之曜稍一使力,沈琉璃便被他掐得小脸泛白,张嘴大口喘息,甚是难受的样子。
沈茂沉了沉眸,而后咬牙道:“自然!你若放了小女,本侯自会放你安然离去!”
傅之曜艳丽的唇一勾:“不如侯爷先放我离开,等我到了嘉峪镇,我再放了侯爷爱女。”
沈茂:“休想!”
沈琉璃被傅之曜掐得呼吸困难,艰难地转了转眼珠,一会儿看看傅之曜,一会儿又看看沈茂,方才见到沈茂的惊喜刹那间消弥,心中已经了然。
沈茂不会为了她放傅之曜离去,傅之曜也不可能放了她。
两个人都在诓对方。
果不其然,只听得傅之曜冷冷说道:“兵者诡道也!我若放了沈琉璃,侯爷岂不是再无任何顾忌地诛杀我,阻挡我回陈国?我在你们萧国为质十年,又被侯爷的爱女虐打了大半载,不如就让侯爷的爱女到我手上做几年人质,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可好?”
沈茂大怒,僵持道:“只要你放了她,本侯便会放你离去。”
傅之曜挑眉:“不如侯爷退后五里,我就放了沈琉璃。”
沈茂甩袖:“不可能!”
“如此,便没甚可谈的。”
傅之曜手一扬,数名死士率先发动攻击,一有缺口,叶风便带领部分死士护着傅之曜离开,而钱富则带剩下的死士断后,拖住沈茂。
一行人疾驰嘉峪镇而去。
傅之曜低眉:“沈琉璃,没想到在沈茂心里,我的命竟比你的命还重要?”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诮。
沈琉璃耷着眸眼,没说话。
不过就算她想说,也开不了口。
梦境中经历过被沈茂射杀的那一幕,面对此时此景,她已能比较坦然面对。
何况,对于傅之曜这种不讲武德的人,就算真将他放走了,他也未必会遵守承诺放了她。
沈琉璃默默地安慰自己,好在沈茂没射她一箭。
哪知道刚这样安慰过自己后,沈茂见傅之曜离嘉峪镇愈来愈近,当即就命令弓箭手射杀。
身旁的副将担忧道:“万一射到了大小姐……”
沈茂皱了皱眉,道:“有傅之曜在后面替她挡着。”何况,距离越拉越远,利箭破空的速度也会越减越弱,只射杀傅之曜,不可能一箭射中两人。
副将不再迟疑,立马招呼弓箭手:“放箭。”
数十道利箭直朝傅之曜后背射去,皆被叶风等死士挡去。
听着耳边破空而来的嗖嗖利箭声,沈琉璃吞了吞口水,再次安慰自己,这些都是射杀傅之曜的,而非她。
沈茂要杀傅之曜,肯定是萧景尚下了死令,而萧景尚之所以这般做,便是她写的那封信。
箭矢越来越密集,嘉峪镇的关卡近在眼前,忽的匝道大开,一队手持盾牌的陈国士兵冲了出来,迅速摆开阵型,叠盾护在傅之曜后面,抵御着密密麻麻的利箭。
而傅之曜则趁机策马跨入了嘉峪镇。
钱富见傅之曜安全离开,也快速撤退。沈茂带兵追至关卡处,眼见着傅之曜于他面前逃逸,欲再往前追。
楚平则带领陈军挡在沈茂前面,怒斥道:“沈茂,你兵临我陈国边关重地,是要对我陈国开战?”
沈茂脚步一顿:“傅之曜私自潜逃回陈,我奉命将其捉拿回萧,还望楚将军配合,主动将人交出。”
楚平冷哼道:“捉拿?我看你分明是置人于死地!四殿下既已踏入陈国,本将军便无权擅自送一国皇子出国,若执意要四殿下回上京,还望萧国派出使臣同我陈国皇上商议。”
萧陈两国的和平盟约未曾作废,沈茂自然不可能强攻陈国嘉峪镇,只为追杀傅之曜。
“既如此,还请楚将军代为转告一句,若傅之曜敢伤害本侯爱女,此事休想善了。”
遂,愤而带兵离去。
楚平嗤了声,爱女?
你个糟老头子还放箭?
……
沈茂撤离后,楚平便安排傅之曜一行人住进了自己的府邸。
楚平曾在褚府上见过傅之曜,记忆中,他还只是个懵懂孩童。没想到再见,竟已长成了这般俊逸不凡的美男子,只是身体甚是羸弱,看起来不若寻常男子伟岸,可想而知,在上京吃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