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夫君吗?
晕眩阵阵袭来,沈琉璃捂着脑袋,惊呼一声,身子摇摇欲坠。
“大妹妹,大妹妹。”
她倒在了陈冰河怀里,正对上男人慌乱无措的眼神。下一刻,只听得砰地一声,依稀间有人影朝她疾步奔来,如血染的衣袍带起一路袭人的暗香,随之自己跌入了一个陌生冷冽的怀抱。
那人唤她,阿璃。
一张绝世风华的俊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温情。
红衣似火,似血,又似嫁衣。
眼眸彻底阖上时,眼前恍惚浮现了一个俊美温雅的男子,他穿着大红的喜服,而她也穿着凤冠霞帔,他亲昵地搂着她的腰肢,俯在她耳边低吟,她则臊红了脸。
好一对璧人。
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
陈冰河傻愣愣地站在旁边,双手僵硬在半空中,维持着搂抱沈琉璃的姿势,他看着她转瞬被另一个男人抱走,心里忽然扎了一下,他或许不该带她来东陵。
傅之曜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沈琉璃放在床上,手轻轻拂过她紧蹙的黛眉,而后给她盖好被子,俨然一个称职的、疼爱妻子的好夫君。
他略微回头,看着陈冰河盯着手出神的模样,俊脸一沉:“她怎么了?”
陈冰河如梦初醒一般,尴尬地收回手,拧开酒壶猛灌了几口,轻松地耸耸肩:“之前都好好的,一听你的名字就晕了。”
傅之曜拧眉,微凉的手抚在沈琉璃如玉的脸颊上,轻轻地摸索着,黑眸幽邃无边。
难道是想起了什么?
“来人,将别院的花谷主请过来。”
正说着,花解语便推门进来了,她抬头看向床上昏睡的沈琉璃,皱眉,“这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偌大的桃花谷都困不住她。”
傅之曜抿唇:“小姨,她失忆了。”
花解语一惊,赶忙走到床边,仔细给沈琉璃诊脉,手托着她的脑袋端看了一眼后脑勺的伤势,外伤基本痊愈,顿松了口气道:
“问题不大,只是脑中淤血凝滞,致使暂时失忆,我施针便可让她恢复,顺便拟个方子,调养一下身子,这丫头身子稍微有点虚,但是不打紧。”
语落,凝神静心,准备上手扎针。
却被傅之曜一把拦住了,他垂眸,低道:“小姨,头何其重要,万一不慎,将她扎傻了,怎么办?”
花解语一噎:“你怀疑我的医术?”
随即,又古怪地看了一眼傅之曜,收起针,“行,那就让她稀里糊涂地过着。”
傅之曜黑眸幽暗:“如果不扎针,会对她身子有影响么?以后会不会……”
“没影响!但没有外力的辅助或刺激,或许一两月,或许一两年,也或许一辈子都想不起,谁说得准呢?”花解语叹了口气,写了个方子,交代过煎药和熬药的注意事项,便朝门口走去。
如果沈琉璃不记得前尘往事,没有那些伤害,阿曜这孩子想让她呆在身边,就呆着吧。
他的身边,总要有个能入他眼的姑娘,至少不会太过孤寂。
陈冰河定定地看了一眼沈琉璃,也跟着走了出去:“花谷主,等等。”
花解语颇为意外地瞥了一眼陈冰河:“都长得这般英俊了,好几年没见过你了吧?”
“晚辈这些年变化很大,难为花谷主还记得晚辈,可晚辈瞧着花谷主倒是一点没变,年轻得很。”
……
屋子里静了下来,因烧着地龙,室内暖和如春,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傅之曜坐在床边,静静地瞧着沈琉璃。
他想过诸多抓到她的场景,她会震愕,会惊惧,会恼羞成怒,也会因失去身子而怨恨他,可不管如何,他已君临天下,翻手便可将她禁锢成自己的掌中雀,插翅也难飞。
不,他会折断她的双翼,让她再也飞不起来,再也逃不开,这辈子都休想逃离他的掌控,她只能无望地呆在他身侧,任他予求,他会是她的王,是她的主宰。而她可怜地在他掌中翻腾,却怎么都翻不出风浪。
可唯独没想到,她竟失忆了。
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冰凉的指尖佛过她的眉眼,一路往下,落在她的唇上,轻轻地碾压着,将那抹朱唇碾得晶莹饱满,瞧着瞧着,眼便热了。
低头,轻触了上去。
但仅一瞬,他便骤然离去。
傅之曜静静地凝着床上的少女,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唇齿间发出了一声呓语。
似乎唤的是他的名字,傅之曜定了定心神,眉目温和地看着她,眸底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与忧色。
“阿璃,你醒了。”声音低沉,而惊喜。
沈琉璃迷惘地睁开眼,对上男子温润漂亮的面孔,滞了一瞬,神思猛地回笼,想到陈冰河说的事,她一把掀开被子,缩到床角,目光戒备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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