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一无所有。
“千年暗室,一灯即明,是灯光还是阳光,重要吗?”
雨声呼啸,似是在狂歌,但他却突然笑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轻叹一声,他接过她手中的伞微微向她倾靠,蛮横地偏不让她抽回自己的手去。
“当然不重要,就如这把伞一样,无论是不是为我而来它都曾为我遮风避雨过,还有…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姜以禾一愣,以为他还会对自己冷嘲热讽,她连等下一巴掌扇过去的动作都准备好了,他却是话锋一转。
“但与其去讨好那些你不确定的人,还不如来讨好我。”
“?”
世人皆伪善,因果兰絮也不过是独善其身的托词,而被一帮乌合之众讨好和认可,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讨厌麻烦的线,那便斩断就好了,薄凉又如何?顽劣又如何?反正他看不见……
可她却告诉他,乌合之众的认可未必会带来意义,但他们的暴怒却会带来毁灭。
怎么可能?
这世上能毁灭她的人应该只有自己才对。
他稍稍用力,使她迫不得已地向前踉跄两步,两人距离骤然缩紧,她再次闻见那股清冽的药草香,耳边听闻他道:
“其他人如何我并不在乎,你是否伪善我也不在乎,但从此以后,我会将你身上缠满只属于我的线。”
“啊还有…那时你想拉我同归于尽时,我是真的很高兴。”
高兴于,在她眼里他和其他人不同。
风雨渐息,淌入她温婉的眼眸中,于是他看向她的每一眼,都如春水、早莺。
他应该是看不真切的,然而她站在自己的蒙雾一隅,所有不具名的意象,竟都开始因她起韵。
“风有风的灰烬,树有树的泥泞,姜以禾,你要不要试试喜欢上我?”
“我倒是有些喜欢上你了呢。”
“不仅你是手,还有这双眼睛。”
正被他前一句话说得脸红心跳呢,下一句便立刻戛然而止。
蛤?
“你小子……”
她暗暗咬牙,只觉自己真是被美色冲昏了头竟会真以为他会喜欢自己这么荒谬又离谱的事!
“呵呵不了,谈恋爱我另有人选你还是好好作你的妖吧。”
“还走不走了?”
她双手抱胸,冷着个脸没给他好脸色,但偏偏楼止却是心情大好,嘴角擒着笑倒也将伞撑得不晃不摇。
“你可知我厌恶这雨天?”
“不知道……”
“我娘说过,下雨天要记得躲起来,绝对不能被找到。”
“你还有娘?”
“姜以禾你是笨蛋嘛?没有母体哪来的胎生?”
“……”
……
……
一路泥泞,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搭话似如这平息的世间一般,碎雨生花木,调停春与我。
第15章 15章
所幸回到杨府的三人都平安无事,听闻此事的杨老夫人更是吓得差点晕过去,找来大夫将自家宝贝儿子从头到脚看看有没有哪受伤的。
杨三牧被摸得浑身痒痒肉,连忙挣脱解释道:
“娘!我真的没事!咱们应该好好谢谢楼道长和姜花也是,要不是他们帮我拖住那帮坏人我可能真的就回不来了!”
听完,杨老夫人热泪盈眶,为了表达感激便还了姜以禾的自由身。
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姜以禾的第一念头自是跑得越远越好,但如今身边这个麻烦又黏了上来...
见过杨老夫人,两人便打道各回房间休息,小步跟在楼止身后,待周围没了人后姜以禾一个插道便将他拦住。
“楼止,你当真要帮杨家除祟?”
“不然你以为我是来作何的?”
他微微俯身和她齐平,学着她疑问的语气好奇地长眉一挑问到。
姜以禾狐疑地打量着他,眯起眼连连咂嘴。
“这样吧,你说说看,它给你的好处是什么?”
“好处?”
“对啊,就是说要让我喜欢上你的那个家伙,它给你的奖励是什么?不如这样,你直接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实现!”
楼止恍然大悟般长“啊”一声,但却并不动心。
“那个愿望确实只有你可以实现,但却不是现在的你能做到的,还是学着喜欢上我直接点。”
他不客气地戳了下她的眉心,轻笑一声抬腿而去。
“你!”
“哦对了。”
他转过身,意味深长的嘱咐道:“晚上要是做噩梦了记得喊我的名字。”
姜以禾捂着眉心还不明所以呢,便见他扬长而去。
“切!”
将他的话抛之脑后,姜以禾躺回床上开始思索自己该怎么甩开这个跟在自己身上装了定位的男人。
天色越发沉静,一天的疲惫竟让她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待再睁开眼时,屋里的烛灯已经彻底熄灭,仅有的月光彰显着此时还是月上中天。
姜以禾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地上?
而周围的一切也都眼生的厉害,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当即一个激灵从地上蹿起,连忙去打开门想呼救,可刚当打开门一道黄光便赫然刺疼了眼睛。
她闭上眼缓了一会儿,只听见一阵摔落声,刺眼的光便稍暗了些。
“姜花!你怎么在这儿!”
姜以禾睁开眼,却发现了地上正提着灯笼的杨三牧,而他似乎被自己吓得不轻?
“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儿?你这是干呢?”
杨三牧愣在原地,先是惊恐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狐疑似地问道:“你真的是姜花?”
见他脸都白了几分不似假的,姜以禾生出点不好的预感来。
“杨三牧,你怎么了?”
杨三牧犹豫了一会儿,眼中的忌惮换了又换,这才稍稍放了些心。
他站起身来,错愕地问着:“你是如何进入我的梦的?”
“你的梦?”
姜以禾被他说的晕头转向,还没等继续问下去,只见他忽地紧张起来。
“来不及解释了!它快来了!走!”
“哎你——”
杨三牧拉着她的手狂奔起来,也不管她又说了什么,身后犹如有毒蛇猛兽般,避之不及般往某个方向逃窜。
一路上,姜以禾也发现了不对劲,偌大的杨府竟没了半点人的踪影,灯火未明似是一座死城。
直到两人跑来前院才堪堪停下。
“那东西很快就会追来,只有他出现了就好。”
“谁?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姜以禾喘着粗气,眼中困惑愈加。
杨三牧犹豫再三,解释道:“娘说我从小便患有游眠之症,梦醒时分便会进入梦中,这里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