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墨讥笑:“高明吧?”
莫允儿:(推门)“以前的事情,你们又在讨论什么?不是说了不许提了吗?”
几十上百部手机中的视频音渐渐曲终消散,落下帷幕,现场一片死寂。可流露出来的最低级最肮脏的邪恶却再也挥之不起。
校外的媒体人,校内的师生同学,鸦雀无声。
继莫墨是宋家小三,莫允儿是小三之女后,又一条更爆炸的新闻出现。
莫墨当年居然拿自己的私生女换了倪家的孩子。
前者只是道德败坏,后者则是完全缺德无人性,甚至是犯罪啊。
偷换孩子,虐待,太可怕,太邪恶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莫墨身上,说不尽的鄙夷和蔑视,还带着深深的憎恶。
莫允儿握着手机的手不住地发抖,在心里不断地重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蒋娜因为是和莫墨一起的,也连带地在众人批判的目光里变了脸色,要知道今天现场的全是知名的媒体人啊。
而张兰和倪珞则完全震惊,如果说倪珈一开始的刁难还让他们左右为难的话,这段视频则让他们彻底地心疼了,疼到震怒。
张兰即使是平日里再怎么软蠢大度,到了这一刻,世界都得到了颠覆,她也完全抛弃了这一生的社交礼仪。
在所有人尚未反应回来之际,她冲上前去,扬起巴掌,狠狠一耳光摔在莫墨脸上。
像是使尽了毕生的力气,“啪”的清脆巴掌声,狠烈决绝,几乎响彻整个静谧的大厅。
所有人都是冷眼看着,几乎同时心里出了口恶气:这种电视剧里才会见到的恶人,该打!
莫墨被这重重一巴掌打蒙了,她怎会想到印象里那个衣食无忧到软弱无害的张兰会突然爆发,她还没反应过来,张兰气得浑身颤抖,一巴掌不够,反手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
莫墨瞬间双颊通红,两个血红的巴掌印几乎滴血。
“卑鄙!无耻!”张兰胸口剧烈起伏,恨得咬牙切齿,“我是瞎了眼才和你做了一辈子的朋友。你就这么算计我?偷了我的孩子,还虐待她,不把她当人养,你……你这个阴险歹毒的女人,我……”
张兰说及此处,剧痛钻心,眼中瞬时泪雾弥漫。
她过得太顺风顺水,就跟温室的公主一样,这辈子没打过人,也没骂过人,甚至都没和谁吵过架。现在即使是心里满腔的愤怒和痛恨,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发泄,狠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心底对莫墨的看透和怨恨,对倪珈的痛惜和忏悔,对自己愚蠢的鄙视和轻蔑,一时间尽数涌上心头,像是积攒了这辈子前所未有的苦痛折磨。
倪珈面无表情看着,其实张兰这种反应恰到好处。怒到了极致,说出来的话,却没什么不合时宜或拉低身份的咒骂与怨毒。
在外人看来,她这种天性的得体和被欺压到哀怨的可怜,更容易唤起大家对她的同情,与对莫墨这种阴险小人的鄙视与憎恶。
总的来说,她这个妈妈在危机处理方面,虽不是刻意,但也比莫墨拿得上台面的多。
而这时,张兰突然压低了声音,仅限于她们几个听到,凶狠得不顾一切:“莫墨,为了打击你,我一定会不遗余力!”
莫墨立时就一怔。
和刚才角落里小范围的凌厉冷漠气势不同,在众人面前,倪珈早已收敛,淡淡哀伤的表情,怎么都透着点儿认命的无奈,叹了口气:
“算了,妈妈,莫墨妈妈也算是给过我几口饭吃的。就像你对莫允儿一样,是有点儿养育之恩的。”
这句话听着真是让人揪心。
蒋娜脸色一沉,这丫头果然不能小看啊;而莫允儿也意识到了不对,倪珈太阴险了……
张兰现在被莫墨气成这样,本来怒火发不出来就憋得难受,再经倪珈这么一提醒,不是告诉她,她有一个很好的对付莫墨的方法吗?
那就是莫墨的女儿莫允儿啊。
她找到了这么一个宣泄口,怎么会放弃?
果然,下一秒,张兰的矛头就直指莫允儿,看着她的目光,竟再不像看养了18年的亲亲宝贝,而是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莫允儿,我和你妈妈势不两立了,你以后不许再叫我妈妈,不用给我联系,也不许去我们家。”
莫允儿眼泪汪汪:“即使我妈妈有什么错,可我是无辜的啊?”
要是平常,张兰或许会被她的眼泪打动,可此刻,她气得昏了头,也不想站在这儿给众人看戏,当下扔了一句:“要怪就怪你那无耻没脸的亲妈!”
说罢,拉上倪珈就走了。
莫允儿站在众人冷嘲热讽的言语里,差点儿把拳头捏碎,可一转脸,便是无限的凄苦,抓住倪珞的手臂,哭得梨花带雨:
“倪珞,我妈妈是有错,可我不知情啊。当时我只是个孩子,我哪里分辨得了她的话呢?”
倪珈面色阴沉,用力抽掉了她的手,一句话不说,转身离开了。
莫允儿望着他的背影,收了眼泪,死死咬牙。他们只是一时生莫墨的气,和她没关系。她就不信她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不会起效果,这次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让妈妈和倪珞回心转意。
倪珈站在停车场里,倚着莫允儿的车。刚才她以有事为由,让张兰先回去了。
等了不到十分钟,就见莫允儿匆忙走了过来。
空旷的停车场里,只有她高跟鞋在水泥地面踩出的当当声,听得出来,焦躁不安,急切想要躲避什么。
倪珈回头看她一眼,站直了身子,平和淡然地等她过来。
莫允儿步履飞快地走来,准备驾车快速离开这个流言蜚语的地方,本来和她定了口头约定的张导突然不肯了,而学校里似乎见到的所有人都在议论她妈妈的阴险恶毒,叫她又羞又愤,还很怨怒。
可才到车前,就发现倪珈居然站在一旁,莫允儿看她一眼,一袭淡青色的丝质长裙,什么也没带,一如既往干净利落的样子,手指还轻轻点着车前盖。似乎是在等她,又似乎是专门来看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