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轻轻咳了两声。
他倒是依旧淡定,可倪珈受不住了。
倪珈扯他:“倪珞你怎么……”
倪珞挥开她的手:“男人之间的事,你一小丫头掺和个什么劲儿?”
倪珈恶狠狠剜他:“那么多话,小心咬断温度计,水银毒死你!”
倪珞挑眉:“水银有你毒?”
倪珈抽抽嘴角:“你过来,我腿痒了。”
倪珞立刻警惕跳起:“还想踢我?”
倪珞才起身,苏医生就把他嘴里的温度计拔了出来,看一眼:“39度,马上去输液。”
倪珞神色恹恹地往外走,还不忘怨念地看倪珈一眼:“都是你,我今天下午还要去旁听董事会呢。”
倪珈稍稍一愣,总觉得他这副二货的样子说出这种成熟的话题,不太搭调,想要再说什么,他人已经消失在病房门口。
“等一下。”倪珈想到了什么,趿了拖鞋,吧嗒嗒跟着跑出去,却不见了倪珞的人影。
找到输液处的时候,就见倪珞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换上了西装,左手背上插着针管在输液,右手却在a4上写写画画,和奶奶派给他的助手徐立讨论着什么。
今天下午集团里有董事会,倪珞要去旁听,看这副样子就是认真准备好了的。倪珈不免有些意外,她以为他生病了不会去的,没想到这小子挺上心的。
谁会想到,刚才他还在病房里跟她抬杠,极其欠扁,现在面对正事就突然换了一个人呢。
和平日里有时穿的休闲西装不一样,倪珞今天这身装扮很正式,很成熟。不像是记忆里那个傲娇单纯的大男孩,而是一个开始成熟的男人。
倪珈心思一动,歪着头,看着他前所未有认真而专注的样子,有些入迷,这就是她的弟弟呢,好像真的会变成她的骄傲吧。
心里突然满满的幸福感是怎么回事?
原本想要追上来跟他说的话,便不打算再说了。告诉他莫允儿差点儿,和已经对她做的事?没有证据,只会让他心里更加迷茫;无法解决,只会让他更加担心,更加苦痛。
就让他乖乖地成长吧,家族的事,他正在慢慢接受;而莫允儿的事,她来应付。
那夜发生的事,已让倪珈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主动出击。
倪珈回到病房时,越泽静静地坐着,阖着眼,清凌的眉宇间透着淡淡的疲惫。
她分明是蹑手蹑脚的,可他还是感受到了,缓缓睁开眼,看着她,目光直直的,定定的。
倪珈:“怎么了,这么看我?”
“没事。”他起身,牵起她的手,指肚在她手背来回轻拂,似乎心里有事,可半晌后问出的话却很平常,“喝水吗?”
倪珈点点头。
越泽转身给她倒水,这时病房的门开了,宋妍儿走了进来。
倪珈看到她的一刹那愣住,不过看她穿着病号服,估计是大难不死了。
倪珈原以为她是来找她的,可宋妍儿只是淡淡看了倪珈一眼,目光便落在一旁的越泽身上,她搓着手指,有点儿窘迫:“谢谢你救了我。”
越泽正在倒水,神色淡然地看了她一眼,明显没有想起来,所以没有说话,而是转身把被子递给了倪珈。
倪珈捧着杯子乖乖喝水,但好奇心已经起来了。
宋妍儿也看出越泽不记得了,脸有点儿红,呐呐道:“在澳门,你把我从海里救了起来,要不是你,我都已经死了。”
越泽漫不经心的,很诚实:“我把你扔在海边了,后来是谁救的,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是你,”
宋妍儿执着地窘迫着,声音很小。倪珈听见了,不知越泽听见了没。末了,她又努力扯了扯苍白的唇角,“总之,很感谢你。”
越泽漠漠的,没话。
病房里一时非常宁静。宋妍儿站了片刻,又说了谢谢的话,才走。
倪珈好奇,没德行地问:“你什么时候英雄救美的,我怎么不知道?”
越泽毫不挂心,摸摸她的头,随口答:
“误会。”
刚说完,电话响了,越泽还有事要忙,临行前叮嘱了她几句。
面对他的叮嘱,她笑呵呵地点头应着,乖得像招财猫咪,越泽看得一时心痒,又忍不住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才走。
只是,走出病房,心里便阴郁地沉重起来。
车后座上的一幕,这几天总在他脑子里萦绕,挥之不去的痛心与憋闷。
那时,他身下的倪珈,熨热似火,柔软似水。他还记得红裙之上,她娇嫩胴体的味道,每每回想起都叫他意乱情迷。
只是,在他以为一切水到渠成,在他失了控制差点儿穿透她的时候,她面颊惨白,眸色迷茫,空散的眼睛里蕴出一汪清泪,触目惊心地滑落。
那一幕,每当他想起,都痛得无力发泄。
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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