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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枝声音不大,也谈不上严肃威仪,只是娓娓道来,像是在阐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严行豪却听得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沈离枝再次屈身给这位曾经也为大周鞠躬尽瘁的大臣行了一礼,“即便大人觉得自己没有错,但大人也该为自己的家人、族人着想。”

严行豪煽动着鼻翼,虽然大口呼气,却仿佛四周的空气被一瞬抽干了,肺腑里都是焦灼地疼痛。

他双目充血,低声吼道:“不!我没错!”

沈离枝见他执迷不悟,不由大感失望。

一个心善至纯的少年会变成如今这般让人胆颤的‘暴君’。

看这些各怀心事、各自为政的臣子,多少她也能明白一些,事情都没有那样简单。

更何况能为了千万灾民兴师动众处置在朝中盘根庞大的严氏的太子,严行豪所说的那些恶事便不能只看浮于表现的结果。

沈离枝再次屈膝,“下官既已完成使命,就不耽搁贵府大事。”

说完,她也管不上严行豪会如何想,会怎样做,转身就走,姿态从容优雅。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后多出几人。

来不及反应,她一头撞进身后那人的怀里,霎时被那硬邦邦的胸膛撞懵了头。

一股雪松的清冽的气息包裹着她,像大雪后从松针上抖落的绵绵积雪,铺天盖地。

明明是初夏却让她有了生寒的感觉。

而这气息还让她分外熟悉。

下一刻,李景淮的嗓音就在她头顶响起。

“沈知仪,孤交代你的事,是不是还忘了一件?”

第27章劝说“殿下,奴婢有话要说。”……

沈离枝懵了一息,因为这极具侵入性的气味萦在鼻尖,就好像整个人钻进了雪松林,被苍天的大树团团包围。

李景淮说完话,也没有动,更没有伸手推开她。

仿佛他不过是一根柱子,轻易不会自个挪动。

沈离枝吸了一口气,提脚往后连移两步,借着严行豪手下带来的灯笼悄然打量他的神色。

那双琉璃色的眸子淡淡扫来,眼底没有任何神色。

沈离枝还是生出些不妙。

那被她抛之脑后的任务,终于回到了她脑海里。

沈离枝没想到,太子会亲来严府‘督工’,而自己和严行豪的那一番话肯定都被他听了去。

但是覆水难收,沈离枝索性装作不知晓,先规规矩矩跪下,“见过太子殿下。”

她一跪,身后的人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当真是太子亲临?

“太子?”

严行豪站在原地没动,隔着一点距离,肆意打探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紫衣青年。

李景淮手上拿着一把扇子,随意在指尖把玩,而沈离枝不敢高抬的目光正好落在那扇骨上。

不由记起那冰凉的竹骨滑在她脖颈上的感觉,一寸寸像是要剔骨挂肉,带着生杀予夺的意味。

“几日不上朝,就认不出孤了?”

严行豪现在已经被罢免官职,就如他所说,一介草民。

草名见到太子这样身份尊贵的人自然是要下跪了。

但是严行豪只是望着他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跪下叩首意思。

“太子当真仁善,犬子大婚不但送上贺礼还亲临寒舍,真是让老夫受宠若惊。”

李景淮听完他的话,就笑了一下,笑得随意,开口更是随意,“孤只是担心沈知仪,不懂分寸,得罪了严老爷。”

严行豪口里说着不敢,面色又难看了几分。

连云十三洲出事以来,因为灾情严重,一开始朝廷并没有空暇把目光放在严行豪身上,为官数十载,他也颇为谨慎,趁着他们无暇分神,暗自就把能寻到的证据都给处理干净了。

所以朝廷最开始给他定的是失察之责,责令他回府,禁足思过,他便没有放在心上,哪知道李景淮竟然趁他不防,出京亲查。

禁足就变成了圈禁,圈禁又变成了阖府抄杀。

一步步演变突然,让他这个浸淫官场数年的老手都措手不及。

而盒子里那份名单,就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那些都是他扶持过、帮助过的同僚,一手握着恩,一手把着柄,恩威并用,不愁他们不会费心费力替他开脱。

如今他们都躺在同一张轻飘飘的纸上,叫东宫的人送到他手上。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身后喜宴的喧哗声像鼓点一样,一阵阵传来。

严府院子里的热闹和门外的清冷,对比强烈。

而这份热闹全都仰仗于他严行豪出事以来的泰然自若。

如今这份信心满满的镇定正缓缓崩裂。

“既然如此,礼尚往来,严老爷是不是也该拿出点诚意。”李景淮忽而淡声道。

严行豪咬着牙,深深吸了口气,“太子还想从老夫这里要什么?”

李景淮不答,扇子又一转,走前两步,敲了一下沈离枝的肩。

“起来同严老爷说罢。”

沈离枝面上微征,缓缓站直起身,转头望着李景淮疑惑。

“殿下?”

他分明自己站在这儿,他一开口,旁人就是脑袋也会亲自端上来,为何非要她来开这个口?

李景淮斜睨着她,把手臂抱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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