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冬,罕见地,云港降了雪,船桅沉了白。
鼻腔里灌进冰渣的寒气,江若若呵出一口白雾,被飘雪迷了眼。
悠扬的船笛声传来,冷冬似乎让海水的流动都变慢了。
青白石的街巷,行人三三两两,江若若倚在蛋糕店外等人。
“阿嚏。”沉宿跟了出来,他揉着银色的碎发,眯眼抱怨:“那家伙真不靠谱,六点下班接你,迟到十三分零五秒了,现在是零九秒了。”
江若若没看他,只是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外侧了侧,只留给他一个侧脸。
沉宿嘴角泛着苦笑,但随即隐去,他半开玩笑地说道:“若若姐,这么冷,不和我多待一会儿吗?”他伸出纤长的五指,扮了个鬼脸,在她眼前博取存在感。
江若若冷淡疏离地笑了笑,表示礼貌,眼神很快移开。
她等的人不是他,沉宿有些挫败地摘下自己的围巾给她劈头盖脸地围上。
江若若本来有些抵触,沉宿一句话就让她变温柔了。
“还是注意些,毕竟你现在是个准妈妈了。”沉宿声音突然有些低沉,他漾着眸子扫了一眼江若若毛呢大衣下凸起的孕肚。
真是碍眼啊。沉宿咬牙。
“谢谢。”江若若垂着眸子,睫毛轻颤,嘴角勾起已为人母的浅笑。
怀孕后的江若若,多了几分慵懒和随性,笑起来时眼角都带着钩子。
如果这是他们的孩子,那他该有多幸福。沉宿愣了愣,只是想到那种画面,他的心就酸涩得冒泡。
江若若在门外等,沉宿就陪她一起,他脱着自己的外套,说着不冷,鼻尖冻的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