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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鹤安此时正在怀山别墅的书房等待林燕羽的到来。这些天他陆续接到和之前那次一样的浅蓝色的信,令他内心十分不安,总觉得有一团迷雾包围着自己,让自己辨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最后的这一封,信笺上沾满了血,却在信纸中央用血画了一颗心,看起来触目惊心。秦鹤安一打开信封,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看到信纸更是心惊ròu跳。下意识的,他让李学周把林燕羽带来,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些许线索。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与她有关。

林燕羽走进秦鹤安办公室的时候,随手关上了门。看到秦鹤安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她心思一转,叫他:秦叔叔,你找我有事?

秦鹤安瞬间回过神来,疲倦的揉了揉眼睛,向林燕羽挥手,示意她坐下,温和的问:你以前到怀山别墅来过吗?没有。这里进出都要特别通行证,我可进不来。林燕羽狡狯的笑。

她落落大方的态度令秦鹤安有点不安,只得没话找话:小隽妈妈的手术推后了,他可能还要在瑞士再呆上半个多月他跟我说过了,阿姨的身体要紧,让他不要担心我。林燕羽注视着秦鹤安的眼睛。

直觉告诉秦鹤安,这女孩儿看起来虽然温柔可爱,眼神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很奇怪,似乎能直刺人心。

你妈妈你父母都在美国?秦鹤安想问什么,最终改了口。林燕羽点点头:家父一直在美国做生意,家母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

秦鹤安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林燕羽身上,目光像是胶着一般,半点不肯移开。她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走路的姿态、微笑的神态,都仿佛她的再生。

林燕羽早就注意到他非同寻常的目光,却假装不在意,手指拢了拢头发:秦叔叔,我知道你们家比较特殊,您和阿姨要是不满意我和秦隽在一起,那我就遵照你们的意思不管怎么说,你们是他父母,我不会令你们为难的。

看着她无辜的表qíng,秦鹤安知道她误会了自己找她来的用意,浅笑:小隽的事我和他妈妈一向不gān预,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做主就行,我们长辈怎么会不同意呢。

林燕羽微微的笑,不动声色的转着心思,视线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故意道:您比家父还小两岁,怎么头发都白了?

可能我的心态老吧,事实上我也不年轻了,人过了五十,就是有一天算一天。秦鹤安和蔼的笑笑,神qíng看起来疏朗大气,丝毫不见暮色沉沉。如果不是头发的颜色,他的外表看起来绝不像五十二岁的人。

不,秦叔叔,我觉得您一点儿都不老。林燕羽眨了眨眼睛,俏皮可爱。秦鹤安又笑笑,掩饰住qíng绪:我晚上还有应酬,先让司机送你回去。

林燕羽点了点头。她原本以为秦鹤安会留她吃饭,可是他却没有,让她不禁有些失望,灵机一动:叔叔,我能在这里参观一下再回去吗?可以。秦鹤安说完这话,打电话给李学周,让他去安排。

不一会儿,李学周进来,亲自带林燕羽在别墅里四处参观。林燕羽跟在他身后,细细的打量这栋别墅。

妈妈的日记里多次提到这里,六七十年代的非常时期,这里曾是军委的临时办公地点之一,叶馨然在家里排行最小,深得父母疼爱,叶一民到这里来开会,经常把叶馨然带在身边。

大人们在一楼的会议室开会,小孩子就被安置在二楼的房间里,看书或者吃小灶。怀山别墅有专门的厨师和食物配给,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来这里多少可以改善一下伙食。

通往二楼的楼梯扶手看起来很笨重,带着上个世纪初建筑风格的影子,林燕羽想起来,妈妈的日记里写过,大人们在一楼靠右边的会议室里开秘密会议,不许任何人去打扰,她那时顶多四五岁,时常和林叔叔一起坐在楼梯上等着爸爸们从会议室出来,空气里飘着土豆炖牛ròu的香味,会议经常开到深夜一两点钟,有时他们都饿得睡着了,爸爸们才出来。

林叔叔跟妈妈从小就认识了,可妈妈偏偏不爱他,他等了那么多年,妈妈还是不爱他,林燕羽有时候会想不通,林叔叔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妈妈宁愿爱那个不能给她幸福的男人,也不爱林叔叔。

二楼的走廊很长,每扇门都关着,似乎隐藏了无数秘密,林燕羽知道这里有一道暗门,可以不必走楼梯就直达一楼的密道,密道连接着小楼的地下防空dòng。

当初这样的设计是为了战时需要,能让楼里的人员在最短的时间内撤退到安全地带。至于防空dòng的那边通向哪里,妈妈的日记里并没有提到,只是依稀记得她写过,某天和林叔叔一起在楼里探险,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最后被大人抓了回来,狠狠一顿责骂,那一页日记的后一篇被撕掉了,所以qíng况究竟如何不得而知。

每一扇门都差不多,丝毫看不出异样,林燕羽细心地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不妥。

23怀山别墅

李学周带林燕羽进一个房间,指着窗外的景色:在这里能看到小汤山温泉度假村,风景还不错。

林燕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些漂亮建筑,还有远处的小汤山,可惜的是这里的丘陵海拔都很低,看不出巍峨的气势,建筑也没什么特色,跟香山的景致比,就差得远了。

秦叔叔常到这里来吗?他不应该呆在中南海办公吗?林燕羽好奇的问。李学周微微一笑:这里环境清幽,他经常过来。中南海是中央机关和首长们办公的常驻地,但是他们并非常年在那里生活起居,有人住在西山和玉泉山,有人住在香山,还有人住在老城区的四合院,没有特别规定非得住哪儿。

看来秦叔叔对怀山别墅特别有感qíng,才会经常来这儿,我去过他在香山的家,风景比这里美多了。林燕羽假装不在意的提起这番话。李学周听了只是道:他夫人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哼!林燕羽看着窗外,目光变得有些冷。李学周注意到她瞬间的表qíng,却丝毫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安排司机把林燕羽送回家,李学周走进秦鹤安办公室,和他说起林燕羽的事qíng。上回您叫我查林小姐的身世,我查过了,和小隽说的一样,她出生在美国,父亲是个富商,做正当生意的,没什么可疑之处。

秦鹤安摇了摇头:那些都是表面的东西,接触过以后,我还是觉得这孩子不同寻常,有点说不出的似乎在斟酌言辞,秦鹤安没有说下去。

李学周替他把话说出来:心有点深了。秦鹤安点头:你也看出来了?李学周道:我刚才带她在楼里参观,她好像对别墅很熟悉。哦,真的?这不大可能吧,以她的身份来说,不可能来过这里。秦鹤安疑惑的说。

也可能她听别人提起过。李学周见首长的眉头紧锁,适时的开解一句。秦鹤安的表qíng轻松了一点:倒也不是没可能。

您看,要阻止她和小隽继续来往吗?李学周试探的问。秦鹤安道:不用了,让他们继续jiāo往吧,小隽那孩子跟他妈一样倔脾气,越反对越来劲。

李学周于是心里有数,首长这是不想和儿子为个女孩儿起正面冲突,虽说秦隽对林燕羽挺重视,可远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若只是谈谈恋爱,长辈也实在没必要管得太多。本来和儿子相处的时间就不多,再闹出矛盾,会影响父子俩的感qíng。

这些信,你问过勤务员没有,是什么人送来的?秦鹤安指着那一叠浅蓝色信封,问李学周。

李学周点头:所有经手的人员都问过了,别墅闭路电视的录像我也仔细看过,信是邮差送过来的,我也找人问过邮差,对方是从不同的邮政网点投递的信件,有的就是路边的邮筒,可是地址写的很详细,收件人名字是别墅这里的勤务员,勤务员打开信封之后,才看到里面还有一封信,是给您的。

寄信人心思很缜密,而且对怀山别墅有多少工作人员了解的很清楚,这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不可能知道这么机密的事,背后还是有高人在cao作。

学周,想办法把林燕羽父亲的照片找几张过来。秦鹤安还是觉得林燕羽有些可疑,想从她的家庭着手调查这件事。

李学周道:我派人找过,不过很可惜,林砺生一向深居简出,就连他公司的员工见过他本人的都不多,公司的事qíng都jiāo给职业经理人去运作,高管会议也都是视频和音频,做人做事都很低调。

秦鹤安略一思忖: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为什么怕见人?除去个人xing格因素,是不是在回避什么?李学周点点头:极有可能,看资料他是从国内出去的。查清楚。秦鹤安内心始终不安。

回到家里,林燕羽拿出叶馨然的日记反复的看,关于怀山别墅,日记上描述说,从七十年代后期开始,那里不再是军委的办公地点,而是改作度假别墅,接待到小汤山温泉疗养的高官们,别墅的管理权被移jiāo到了国务院办公厅下面的一个部门。

八十年代中期有一段时间,叶馨然的母亲身体不好,在怀山别墅疗养过一段时间,时间大概有两年,在那期间,叶馨然一直在怀山别墅陪伴母亲养病,而日记到那里戛然而止。

那本遗失的日记,会不会就在怀山别墅里?叶馨然很有可能就是那期间认识了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而且在日记里记述了与他相处的过程。林燕羽边思考边在脑子里回忆见秦鹤安的种种表现。

他多少还是有点恐慌,不然不会叫李学周去试探她。带她参观别墅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秘书长亲力亲为,普通的勤务员就能做到,或许讲解的更好,李学周亲自出马,为的就是观察她。

林燕羽把日记本放到一边,躺在沙发上睡着,却被梦中可怕的景象惊醒,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只觉得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黑暗。打开灯一看,已经八点多。

抚着心口,打开台灯,之前梦境中那种bī真的惨烈景象仍叫她心有余悸,叶馨然的日记本已经滑落到地板上。

捡起来,一页书签掉出来,林燕羽拾起来一看,抄的似乎是一首歌词,叶馨然是邓丽君的歌迷,大概就是邓丽君的歌了。

问彩云何处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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