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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飞雪,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咳嗽着拎着酒往山上走去,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步一个雪印地走到一座坟前。
“遥遥,今日是大年三十了,我来看你。”
“咳、咳咳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袭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洁白的雪地上染上朵朵红梅。
抬起手无所谓地擦了擦,苏立阳从怀中掏出一个尚有余温的包裹,打开来,里面放着好几种晶莹的糕点。
“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水晶糕,还有你爱的梨香。”
掏出火折子点燃了香,一股好闻道让人沉醉的清甜梨香混合着雪气钻进苏立阳的心间。
这是他们分开的第十年了。
苏立阳举起酒坛子,喝了几口,靠在墓碑上。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所以我等了十八年,等你去先去转世。”
烈酒入喉,却无法温暖他逐渐冰冷的心。
苏立阳紧紧抱着墓碑,雪花如同飞舞的梨花瓣落在他的头上身上,身体的温度一点点下降,很快整个人被大雪覆盖,天地一色,再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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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人表小姐1。◎
腊月二十三。
漫天的大雪将京城的街道完全覆盖起来, 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狂风裹挟着鹅毛大雪,连油纸伞也抵挡不住, 昨日还宾客满门的店铺, 今日全都闭了店。
今日是小年,也是她的生辰, 一大早,桑遥便烧了炭焚了香将屋子里熏得暖暖香香, 就等着那人过来陪她过生辰, 她住的房子简陋,那人又一贯是个挑剔的主,若是太冷,到时候又要皱眉了。
一上午过去了,左右邻居家已经飘出了饭香, 桌子上是她精心准备了他爱吃的冬菇鸡汤还煨在罐中,饭也做好了,炒的青菜已经凉掉。
桑遥几次走到门前, 探身看向街道, 呼呼地风雪像刀子一般刮过脸颊, 路上雪积的厚了,平平整整的一个脚印也没有, 大雪茫茫天空又暗沉,桑遥撑着油纸伞,往前走了一截却依然没有见到人。
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担忧,他平日娇贵惯了, 会不会答应陪她过生辰家里人不知道, 偷跑出来, 今天风雪大,在路上出了意外?
心中浮起这样的想法,桑遥就再也按捺不住,顶着风雪走了几步,鞋子便湿掉了,冷冰冰的。
路滑难行,桑遥走走停停张望寻找,却始终没见到人不知不觉走到了熟悉的地方,桑遥停下了脚步。
南明王府。
朱红的大门关的紧紧的,两个守门的小厮躲在屋檐下拢着手走来走去。
桑遥怔怔地看向这里,自从搬出来后,她已经好几个月没再进过这门了。
守门的小厮认出她来,朝她挥了挥手。
桑遥走过去收了伞,洁白的脸被冻的发红,她露出一个微笑道:“张小哥,钱小哥,用午饭了没有?”
守门的二人和桑遥很熟悉,对她的印象也很好,摇了摇头,笑着道:“风雪这么大,表小姐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找王妃,我去给你通报?”
桑遥连忙道不用了,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二表哥他今日出门了吗?”
二人对视一眼,姓钱的小厮道:“没有啊,二公子今天一直在家,还约了几位公子过来喝酒,这会儿估计正喝着呢。”
桑遥愣了一下,面色渐渐变白,勉强笑了一下,温声道:“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便转了身,却见到一架豪华的马车驶了过来停在王府门口。
车帘掀开,一个挺拔清隽的青年人身着藏青色貂裘大氅从马车上下来,转过身抬起手,似在等什么人,片刻后,一只葱段似的玉手搭在上面,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扶着青年下了马车,二人相视而笑,一股很亲密的模样。
桑遥握着伞的手一紧,脸色变得惨白,飞快低下头,退到了边上。
一男一女相携着走上台阶,桑遥低着头,只见一双黑色祥云的靴子停在自己面前。
“表小姐来了怎么不请进去?”高随云淡淡的声音响起,琥珀色的眼眸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桑遥。
嘴快的小厮道:“表小姐是来找二公子的。”
浓黑的眉毛轻轻皱了皱,高随云拉着身边的女子,偏头看向桑遥,“二弟应该在家,一起进去吧。”
桑遥猛地抬起头,喊了一声“大表哥”,目光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似被烫到一般移开了视线,随后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高随云声音带了些威严不容反驳,“一起进去吧,你也
', ' ')('很久没过来了用了午饭再走。”
说着拍了拍女子的手,二人亲密地走了进去,桑遥呆了呆,见小厮还在等着她进去好关门,只能走了过去。
“二弟的院子你也知道,都是一家人,自己过去找他就是。”说起‘一家人’三个字的时候,高随云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桑遥。
“知道了。”
桑遥抿着唇,点点头往西边的院子走去。
玉竹轩。
与屋外刺骨的寒冷不同,玉竹轩里燃烧着两大盆烧得正旺的炭火,厚重的门帘挡住了吹进来的寒风。
“随风,怎么样,搞定了没有?”赵家公子举着酒杯饮了一口,笑嘻嘻地问。
旁边正在吃炙羊肉的王家公子笑着道:“若是没成,你爹那方我家老爷子很喜欢的端砚你可得给我啦!”
屋中的热气熏得几人脸颊发红,高随风热的脱下了身上的夹袄,表情十分自傲,“怎么可能失手,也不看看是谁出马!”他哼了一声,说道:“也不知道我娘从哪找来的什么穷表妹,说什么是我大哥的福星,让她进门伺候。”一口烈酒下肚,逛街如玉的脸上顿时泛起微红。
“咱们不是打赌吗,说好了我要是能在两个月内将她拿下,你们愿赌服输,将京郊那座宅子送给我。”
清浅的脚步一顿,桑遥晃了晃身体,抬手拍了拍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只听屋内又传出高随风的声音,“当时你们还说什么她人长的漂亮心思又单纯,哼,你们说错了吧,昨儿个我对她说了等年过了就上门提亲,她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那时庄重的话被如此讥笑地说了出来,窗外的桑遥面色变得惨白,淡粉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呆呆地站在地上,鞋子里早就被雪水浸透,冻得脚指头针扎似的疼。
二人笑说着不相信,高随风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打开来,里面包裹着一截用红线编起来的头发,他语气得意道:“喏,这就是证据,这是她的头发,编了送给我做定情信物的。”
二人“嚯”了一声,面面相觑,只得认输。
赵公子道:“我还当她真的是为了你大哥,看她温温柔柔的模样,长得又那么漂亮,一点不像心机深沉的女子。”
“是啊,看不出来。”
高随风嗤了一声,“人不可貌相,还是我大哥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她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为了嫁进王府,只有我母亲心善才会被她欺骗。”
风雪从廊下吹了过来,寒冷刺骨,冻的人瑟瑟发抖,桑遥抬手环抱住自己,浑身冰凉,心口处像破了个大口子往里灌着风,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看,不过才从王府搬出去半年不到,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不过是对她稍加辞色便同意和我在一起,说什么对大哥情深义重,我看她是换了谁都一样,只要是南明王府的主子就行。”
高随风鄙夷地看了眼手中的黑发,抬手将它扔进了碳炉中。
王公子道:“你怎么把定情之物烧了?”
高随风皱眉道:“拿着脏了我的手,看着脏了我的眼,要不是她硬塞给我,我才不要。”
说着三人便笑了起来,说着赌注的事。
桑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玉竹轩的,过拱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额头磕在石阶上顿时就破了,温热的鲜血溢了出来。
抬起手胡乱地擦了一下,桑遥恍惚着往前走,却在抄手游廊的转角处不小心撞到了高随云。
“怎么搞的?”高随云嫌恶地看着胸口白色锦衣上染上的血渍,眉头紧紧皱着,看向失魂落魄的桑遥。
看向她来时的方向,又看了看她的表情,高随云脸上浮起一抹了然的表情,声音淡淡道:“桑姑娘走路要小心些。”
桑遥抬起头看他,发现他脸上带着讽刺的笑,身体一僵,嘴唇颤抖道:“为、为什么要怎么对我?”
高随云微微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耳边,吐出的话语比屋檐下的冰棱还要锋利,“满腹算计落了空,怪你自己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起了贪恋,怪不到别人。”
说完,带着随从离开了。
桑遥脸色白得像雪,手脚冰凉,浑身都冻的快要失去了知觉,才迈出一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只能扶着墙慢慢地往前走。
府中的来来往往的丫鬟都奇怪地看着她,偶尔指指点点在议论什么。
桑遥耳朵里再也听不进去任何声音,径直出了南明王府。
油纸伞不知掉在哪里,风雪还在继续,桑遥恍惚地走在冰天雪地里,不过一刻钟,身上的衣服就湿透了,发上肩上全是雪花。
脸色开始发青,嘴唇发紫,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中却浮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那时不过六七岁的年纪,懂得什么情爱,但,只那一眼,那个人便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运河两旁的柳树被沉重的积雪压地垂到了地上,两岸白茫茫一片,河上寒气缭绕,落下的雪被水融化,与之融为一体,更
', ' ')('添几分寒冷。
桑遥扶着拱桥的扶手慢慢走到了最顶端。
周围很安静,耳边只听得见簌簌地落雪声,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桑遥颤抖着冰冷的手从怀中取出一截用红绳编织的黑发,冻得发僵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
原来都是假的,自己傻乎乎地被人当猴耍还不自知。
“呵呵。”
桑遥笑了起来,温热的泪刚涌出眼眶就变得冰冷,落在唇边,她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噗通”一声。
高高跃起的身影砸在河水中溅起大片水花。
极度冰寒的水从嘴巴和鼻中涌入,痛苦的窒息感吞没了桑遥,她没有挣扎,任由冰冷的河水将自己带入无尽的黑暗。
作者有话说:
关于那个爱意值和恨意值,被作者取消了,主要是写文的时候总想不起来写数值_(:3」∠)_。感谢在2022-10-08 01:00:28~2022-10-08 23:41: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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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人表小姐2◎
福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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