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事吧?”高随风扶住桑遥,将她半抱在怀里,扭头嘲讽道:“大哥耳朵不好吗?”高随风一字一顿道:“她说、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高随云浑身一颤,原本愤怒疯狂的眼神顷刻间变得暗淡下来,沉默了好一会,他抬起头,眸中只剩下了冰冷。
高随风尽情欣赏着他狼狈的模样,看穿了他隐藏起来的伤心与痛苦。
没有什么比爱的人亲口说出不爱自己更痛苦的事了。
终于,他也尝到了。
高随云后退几步,将手里的佛珠举了起来,桑遥一惊,勉强扶着高随风站好抬手往前走了几步,“表哥,不要!”
下一瞬,佛珠被狠狠砸在地上,串绳断开,佛珠飞溅散落四周,一颗砸在石头上的佛珠碎裂开来溅起的碎木将高随云的下巴划出一道伤口。
桑遥呆愣在原地,看着散落在四周的佛珠,心里绝望到了极点。
在古董店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今天高随云又拿出了佛珠,让她升起了一丝希望,可现在,生的希望再也没有了。
桑遥呆呆地看着他,高随云目光冰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三章本世界就完结。
◇
◎工具人表小姐22◎
伴随着冬天第一场雪而来的是南明王府世子热闹喜庆的定亲宴。
“咳咳、咳咳咳!”室内的炭火早已燃尽, 冷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来让屋里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桑遥缩在被窝里一阵猛烈的咳嗽,苍白的双颊激起一片红晕。
被窝里的汤婆子也冷掉了,她只能缩着脚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
身体越来越差, 天气冷的厉害, 没有太阳的时候她根本不敢出门,风一吹便会卧床多日没法起身。
高随风请来照顾她的大娘昨日休假了, 说是要去南明王府帮忙。
桑遥恍惚间想起,似乎是南明王府世子的定亲宴。
定亲宴
桑遥睁着眼, 黑暗的被窝里寂静地能清楚地听见她的心跳与呼吸声。
一股热意涌了上来, 眼前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早已预料到的事情,可真实听到后还是会觉得难过,她没有想过高攀他,与他相处的那段时光对她来说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桑遥坐起身擦去脸上的泪痕, 下床披了件衣裳,打开窗户,“谁呀?”
“桑姑娘, 是我, 林子。”
桑遥转回身穿戴好, 就着炭盆上铜壶里微凉的水匆匆洗漱了一下。
屋外很冷,雪已经没下了, 可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一夜的积雪踩上去顿时陷进去半只脚。
小心地走过院子,桑遥打开门便见林子精神奕奕地笑着跟她问了声好,“今日怎么过来了?”桑遥疑惑地问。
林子笑着道:“今日王府事忙, 二公子不得空过来, 知道大娘不在这里想着姑娘没人照顾, 二公子便让我过来接姑娘去府上用餐。”
桑遥神色落寞,勉强笑了一下,摆摆手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林子道:“姑娘莫要推辞,公子交代我一定要把姑娘接过去,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姑娘说。”
“可是今天”桑遥有些为难。
林子了然一笑说道:“姑娘放心,二公子已经吩咐过了,姑娘去了只管待在玉竹轩不会碰到别人。”
桑遥还是有一些犹豫,林子又道:“二公子很担心姑娘无人照顾,若是姑娘不去,二公子恐怕要过来陪着姑娘了。”
今日是他大哥的定亲宴,若是他这个同胞兄弟不在恐怕要惹人非议。
想到这段时间高随风对自己的照顾,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桑遥还是答应了。
“那我回去换身衣服。”桑遥道。
林子赶紧道:“不用了姑娘,二公子知道天气寒冷,担心姑娘冻着,已经给姑娘准备好了。”
这时,一个小丫头上前将一个蓝色锦袋装着的汤婆子递到桑遥手上,恭敬道:“姑娘,天气冷还是先上车吧。”
叹了口气,桑遥“嗯”了一声,进屋拿了钥匙关上门随他们离开了。
南明王府的变化很大,从角门进去后桑遥明显感觉到王府焕发了新的生机,不同于半年前的死气沉沉,王府里来来去去的婢女婆子们脸上都带着笑,忙忙碌碌的很是高兴。
裹在宽大的披风里,桑遥又带着大大的帽子遮住了脸颊,从王府花园穿过的时候无人认出她来。
林子将桑遥送到玉竹轩后,交代了院子里伺候的婢女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房间里温暖如春,一个婢女端来小炉子为桑遥煮茶驱寒,冰凉的手捧着暖暖的汤婆子,桑遥歪在榻上,渐渐的疲倦感袭来,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上了。
“桑姑娘在什么地方?”
屋外,高随风询问着守在廊下
', ' ')('的婢女,婢女回了一声,高随风点点头,掀开厚重的挡风帘走了进去。
炭火燃烧裂开发出噼啪的声音,屋里很安静,高随风放轻了脚步走到了里间。
桑遥穿着碧色的袄子依偎在靠枕上睡得很熟,双颊因屋中的暖意泛起了一片红晕,白里透红的脸似高随风初见她时充满活力的模样。
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桑遥,高随风感觉自己心变得一片柔软,脸上不自觉露出微笑,他无声地走到桑遥身边,将散在她脸颊上的发丝轻轻勾到耳后,距离很近,一股淡淡的清甜香味混合着药香钻进他的鼻中。
俯身凑近了,他像个毛头小子一般仔细看着桑遥的脸,心跳的飞快,他屏住了呼吸生怕因激动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吵醒了她。
“咳咳!”睡梦中,桑遥突然发出两声咳嗽,一下子惊醒了高随风。
后退两步,高随风眼神有些迷茫地捂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走到床前将窗户打开猛吸了两口冰凉的空气这才消退了脸上的热意。
“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传来,高随风猛然发觉冷风吹进了房间,表情变得懊恼,随即赶紧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
倒了杯热茶递到桑遥手中,高随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手下单薄的触感让他心生怜惜,“抱歉,刚刚没注意开了窗。”
“咳!没、没事。”桑遥接过水喝了两口缓了缓呼吸,眼角带着几滴泪珠,高随风从怀中拿出手帕轻轻给她擦了擦。
“谢谢。”桑遥脸上露出微笑。
此情此景如同与妻相处,高随风按捺不住内心的真实想法,突然说道:“遥遥,嫁给我吧。”
“什什么?”桑遥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高随风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呆愣了一瞬,神色又恢复如常,他缓缓露出笑容,轻抚桑遥的头发,声音温柔,“嫁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桑遥听得清楚,表情很震惊,“你”
高随风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他竟然和自己的哥哥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桑遥怔愣了好一会,眼神迷茫地看着他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时冲动后快速冷静下来,高随风想起自己一开始接近她的目的,随后又想到桑遥的身体。
桑遥的病一直瞧不好,高随风连宫里的御医也找了依旧查不出桑遥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可是他看的出来桑遥一天比一天虚弱。
桑遥曾说那六道子佛珠或许对她有帮助,可高随风翻遍了京城却一串也没有买到。
从最初相遇时见到的模样,到现在一脸的一脸病容,高随风感觉自己的心似被揪住一般泛起了疼痛与不知名的恐慌,不如将人留在自己身边,日后他可以寻遍名医给她治病。
不可否认,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桑遥在他心里已经占据了一定的地位,想到日后桑遥能每天陪伴他,高随风便觉得这一场他赢得很彻底。
他坐到桑遥身边握着她冰凉的手,表情很认真,“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知道我比不了大哥的优秀,但我会尽力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
桑遥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她哪还有什么幸福的未来。
“嘭!”地一声房门被人狠狠踹开,本该在前厅招呼客人的高随云怒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桑遥面露惊慌之色,高随风轻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高随云目光登时变得冰冷,大步上前一把将桑遥拽下软塌,语气阴森,“我竟不知道你有如此手段,哄得我们兄弟俩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桑遥一脸痛色,“你干什么!放手!”
“还说自己没有别的心思,我看你心思比谁都重!”
高随云快要气疯了,适才听见有人禀报说桑遥进了玉竹轩,他直觉二人有事,没想到一来就听见自己弟弟对着曾经差点成为嫂子的人在真情表白。
“你这一招迂回战术玩的妙啊,若是无人发现真相,你就成了世子夫人,若是被真相爆出来你就勾引王府二公子,你厉害啊!”
这么多年只哉在桑遥一人身上,高随云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竟被她骗的团团转。
手腕已经被捏的青紫,剧痛让她红了眼眶,高随风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愣了一下,见到高随云被气成这样,他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大哥,你来我这里闹什么?今日可是你与丞相千金的定亲宴,你该去前院招待客人了。”高随风用力掰开他的手,挡在桑遥面前,冷着脸道:“既然大哥听见了,遥遥日后会是你的弟妹,还请大哥注意自己的言行!”
一番话说的高随云脸色发青,他狠狠瞪着自己弟弟,突然抬起手一拳砸在他脸上,“唔!”猝不及防,高随风一个趔趄撞在旁边的花架上,上面的粉彩瓷瓶落在地上砸了个稀烂。
“随风!”桑遥惊叫一声赶紧扶起高随风,紧张地查看着他的脸颊,“受伤没有?”
随风?
听到桑遥这样亲密地称呼自己弟弟
', ' ')(',一股怒火夹杂着嫉妒与酸楚冲上头顶,他疾步向前拉开桑遥要打高随风。
“让开!”高随云拽着桑遥想要将她拉开,桑遥大声道:“高随云你疯了不成!他是你弟弟!”
“你还知道他是我弟弟!”高随云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双拳攥的咯吱作响,“你对得起我吗?你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吗?你不是说无论什么情况都会在我身边吗?”
一连串的质问砸向桑遥,高随云心痛难忍紧紧抓着桑遥的双肩。
“够了!”桑遥颤抖着声音,红着眼眶看他,“我对得起你,我已经把命都给你了!”
高随云浑身一僵,桑遥挣开他的手,从脖颈处拽出一根红绳取了下来,她握住那块由上等檀木制成的木牌,木牌一面雕刻观音像一面雕刻生辰八字与一个‘云’字。
桑遥双眼含泪,举起手中的木牌,“你不是一直质疑我帮你治腿的动机吗?”高随云看着有些眼熟的东西,伸手接过,看清后神色顿变,“这个怎么在你手里?”这块木牌是他母亲送给他的护身符,在寺庙里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
护身符早在十年前就遗失了,为何会在桑遥手中?
桑遥见他震惊的模样,将多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世子想必早就忘记了,十年前的冬日,你在街上买了一个绣娘所有的绣品,这个木牌当时就遗落在那里。”
高随云越来越疑惑,记忆中并没有出现在桑遥所说的事情,一旁的高随风却脸色一变,上前一把夺过大哥手中的木牌。
桑遥继续道:“那年,我爹因馋酒偷喝了酒楼里一坛十分名贵的酒,被发现后家里无力偿还,店老板扬言若是月余不还清,就要把我卖到青楼偿还,我娘借遍了亲戚朋友,又日夜赶工做绣品。”
那天她娘带她去街上卖绣品,眼看天就要黑了,却还有一小半没有卖出去,她十分害怕自己被卖掉,站在路边一直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