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不是!方才不是还在说御驾亲征的事情吗?怎么就退朝了!
……
虽说是退朝了,但是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还是传到了安太后那里。
听闻衡明世提出要御驾亲征,安太后眉头微蹙,刚想将衡明世叫到自己跟前问话,脑海里却有灵光闪过,蓦然顿住。
“珠儿,你去趟临华宫,把哀家的昭儿抱来。”安太后给小崽子起名衡允昭,至于衡明世之前给小崽子起的命,安太后并不知晓,当然,就算知晓,估计也不会当回事——谁会愿意要一个傻子起的名儿呢?
至于衡明世经常小瑾子小瑾子的叫小崽子,安太后只当那是衡明世又胡乱起外号,毕竟,这皇宫上下,被衡明世起过外号的人也不少了,个个听起来都像是太监似的。
宫女珠儿领命而去。
安太后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御驾亲征……”安太后细细地琢磨着这几个字,手微微一抬,一直随侍在一旁的宫女便立刻上前来,给她按揉头上的穴位。
安太后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与人交谈,“皇上御驾亲征,若是中途出了点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呢?”
给安太后按揉眉心的大宫女近来深得太后宠爱,胆子自然也大一些,就道:“太后娘娘,若是陛下有什么……小殿下还小呢。”
安太后意有所指地感慨:“是啊,昊儿已经长大了,可昭儿还小呢,两三岁的年纪,距离成年,还有许多年呢。”
安太后微微睁开眼,视线也不知落到了何处,只道:“是个好年纪。”
安太后缓缓地从摇椅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了窗边,仰起头来,看向那蔚蓝的天空,叹道:“好身份,好年纪,哀家的昭儿,可真是生在了一个好时候。”
正巧这时,宫女珠儿抱来了衡文瑾。
安太后的一向严肃的脸上,难得显露出了一丝笑意,将正好在熟睡的衡文瑾接抱了过来,轻轻地摇晃着,同时问道:“那李媚画是何表现?”
珠儿:“回太后娘娘,华妃娘娘原本不肯让小殿下与奴婢一起过来,发了好大一通火。”珠儿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捂了捂自己的脸。
只见她那张白嫩的小脸上,正印着左右两片红色的巴掌印,而且那巴掌印明显还不止扇了一下。
方才珠儿离开时,这脸上还是水灵灵白嫩嫩的,这才去了一趟临华宫,就成了这副模样,显然是在临华宫经历了什么。
安太后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是她命令珠儿去把衡文瑾带来的,可那李媚画居然敢出手教训她派去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李媚画这明显是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安太后不由想起自己近来听到的,李媚画最近总喜欢带着小皇子去御花园“偶遇”衡明世,故作一幅父慈子孝,帝妃和睦的景象,心中冷笑。
看来,是她近日专攻前朝,对后宫的管理疏忽了,加上她并没有掩饰对小皇子的喜爱,这才让这李媚画产生了错觉。
这人呐,太久不敲打了,就容易得意忘形了,看不清自己的斤两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了李媚画的错觉,让她觉得,只要能拿捏住那个傻子皇帝,就能掌管住后宫了。
又或者,是想效仿她,以辅佐帝王为名,垂帘听政?
“呵呵,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皇宫,到底是谁在掌权。”安太后冷笑一声,手掌轻抚着衡文瑾,缓声道:“御驾亲征?倒也是个好主意,正好也叫某些人好好看清楚,莫要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
那边安太后已经开始琢磨着让衡明世去“御驾亲征”,这边衡明世也开始着手准备起来——衡明世把两张写满了对话的纸,分别交给了席暮钦和谭约。
更准确来说,这是一个剧本。
谭约和席暮钦疑惑地快速浏览全篇,然后齐齐嘴角抽出。
席暮钦:“以头抢地?声泪俱下?”
谭约:“以死相逼?苦言哀劝?”
衡明世给了他们一个嫌弃的眼神:“两位爱卿是不是眼神不太好?这前面分明就还有其他的字,演戏是需要循序渐进的,要有层次感,层次感懂不懂?就是要先举例摆证,将历史上御驾亲征,击退贼寇的例子一一列举出来,然后再结合垣国现在的形式,罗列出“御驾亲征”的诸多好处,重点强调这件事是利大于弊,然后再根据太后的反应,逐步采取剩下的措施。”
衡明世难得耐心的给他们分析道:“若是安太后听了你们分析的利弊,还是不允许朕御驾亲征,那你们才开始撒泼打……朕的意思是,你们可以适当的磕几个响头,或者假装去撞柱子之类的,来突显出你们的决心。”
衡明世朝桌子上扬了扬下巴:“喏!朕连血包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回去多练习几遍,务必让别人觉得你们是真的把头撞破了。”
两人:“……”
两人无语地接过衡明世递来的剧本和血包,回家练习了几天,终于在第三天的早朝上,正式开演。
而安太后本来也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正在思虑着应该怎么提起呢,这会儿听到谭约和席暮钦这样一通分析下来,瞬间感觉自己找到了台阶。
于是,还不等谭约和席暮钦拿出最后的绝招,安太后就已经点头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