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把老妇人目光所及的两个小男孩一併收束于画面里,透过这张照片,没有人知道老妇人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只是那样夹带着些许落寞的眼神好似又透露着——她好像正在等待着谁。
在那以后,温紫晴似乎找到了自己长久以来想要挑战的拍摄风格,带着相机,她开始在各个乡村城镇里逗留。
当然,她依旧时常与亚瑟的奶奶保持联系,时不时就会到奶奶家拜访,老妇人也确实很喜欢她,每次见到她就像见到孙女似的,煮好满满一桌菜,拉着她天南地北地说个没完。
那张以奶奶为主角拍摄的照片,温紫晴将它取名做《盼》投稿到一个国际知名的摄影比赛,结果出炉,温紫晴没忍住从书桌上讶异的站起身,摀着嘴巴不敢相信第三名的栏位上竟然高高掛着自己的名字。
没想到就这样被周围的人说着,她还真的如愿成为了一名摄影师。
于此,温紫晴开始有了开设摄影工作室的想法,加上将近一年的时间也陆续累积了不少作品,风格也逐渐明朗,甚至开始获得一些报章杂志的邀约。
亚瑟那张举着芒果对着摄影机瘪嘴的照片,始终被她摆放在电脑桌面上最显眼的位置,偶尔她也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亚瑟在长滩岛上对她说的话:「这样以后如果你参加摄影比赛得奖了!我认真工作的样子就能在全世界流传了。」
可是温紫晴并不打算这么做,因为和她其他作品併置在一起看,这张照片内隐藏的情感,内行一点的人应该很快就会看穿了吧。
从长滩岛回到南投老家已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了,温紫晴依然时常想起和亚瑟在那片梦幻的海滩上共度的时光、时常想起亚瑟的话,也时常想起那双于星空下闪着灿烂光芒的深邃眼眸。
她曾经试着寻找任何有可能连络上亚瑟的方式,无奈却都失败了,所以每当想念亚瑟的时候,温紫晴便会前往他位在高雄的老家,陪着亚瑟的奶奶摆摊卖粽子,听着街访邻居谈起亚瑟的过去,到他曾经生活过的每个角落里静静地想像着他曾经说过的话、经歷过的事。
有时候温紫晴也会疑惑,迫切的想知道过了那么久,亚瑟是否也会偶尔想起她来,还是又在旅程途中遇到了其他来自不同地方的旅人,展开了一段又一段她无法参与的精彩旅程?
可惜这个答案,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认识亚瑟奶奶的八个多月后,有一天奶奶联络温紫晴,并告诉她,自己收到了亚瑟从印度寄来的明信片,只可惜内容很短,大致上就是交代了自己最近的近况,陆续去了许多国家,他说……他过得很好,还要奶奶好好照顾自己。
听着奶奶朗读信里的内容时,温紫晴却突然觉得好陌生,亚瑟的身影在脑海里逐渐模糊了,她只能赶快点开那张使终被她搁置于电脑桌面的照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