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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老好人的人生中也有逆鳞,他人生中唯一的逆鳞就是自己的头发,他脾气很稳不触及底线的问题怎么磋磨他都行,但是头发不能任人诋毁。

他一气之下、忍无可忍地把白年一把推进了五号治疗室内。

白年被他推了一个趔趄,晃了好几步脚才在治疗室的地板上踩稳定。

随后他便听见身后的门“啪”得关上了,甚至还有十分清晰的大门从外面被落上锁的声音。

白年眉毛一挑,倒也没有多慌。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万分,他“哒哒”的脚步声在五号治疗室内响起,眼睛瞥向右上角的监控摄像头,不急不缓地对着摄像头说道:“把向导跟一个发狂且有伤人记录的哨兵锁在同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他皮鞋踩在治疗室地板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脸上面无表情地补充道,“期待你们在面对媒体责问、以及法院传书的时候,能够想到完美的解释。”

第5章作者有话说:之前的版本想让白老师的精神体会发光,所以随手写了个萤火虫性质的昆虫。

监控摄像头后工作人员的反应,白年并不在乎。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皮鞋后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十分具有节奏感。

直至他走到屋内唯一的那张病床旁边,他停下“哒哒”的脚步声,垂下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男人的表情看起来仍旧十分痛苦,额角的汗水跟青筋都显示这个男人此刻可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的喉咙里开始十分短促地发出一些痛苦的呻吟,这呻吟声让他听起来像是一只濒死的野生动物,正苟延残喘地躺在荒原等待死神的到来。

而白年看他的目光,没有情绪地像是在拍摄野生动物习性的摄像镜头。

白年站在床头静静地端详了男人片刻,男人的呼吸声逐渐加重,闭着眼睛时,眼皮底下的眼珠滚动也更加剧烈了起来。

不管从哪种外在表现来看,他都像是一个在下一秒就要崩溃的哨兵,或者是个下一秒就要跪下来求任何人给他解脱的男人。

白年从床边走开了。

他皮鞋的声音“哒哒哒”清晰又规律地在这间除了痛苦呻吟外,再没有任何声音响起来的房间内响起。

白年开始观察这个五号治疗室的环境。

床边摆放的简单治疗仪器,几乎只是简单的装饰作用。

男人床边用来挂药水的架子上也空空如也,没有生理盐水也没有营养剂。

白年侧抬头看了眼镜头一直紧跟着自己的监控摄像头,在想这个不让任何人靠近的男人都是在靠什么维生。

白年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笔记本和钢笔,他抬起步子走回床边。

他身材修长笔挺,在很多年前经常被拍照的摄影师夸他是天生的衣架。

现在这个天生的衣架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他单手打开笔记本,面无表情地翻到写着“疯狗”二字的那一页纸上。

他打开钢笔的笔帽,在纸张的左上角处标上今天的日期。

“2331年9月17日”。

“喂。”

白年垂着眼睛看向床上的男人,跟对方说了他俩见面的第一句话。

床上男人眼皮底下的眼珠滚动的更加剧烈起来,白年能够十分明显地看清这个床上的男人,在听见自己说话时脸上痛苦的表情轻微地顿了顿。

男人满脸都是汗水,脸上泛起了病态般的红晕。

白年认真地盯着男人脸上的每一处表情,他看见男人闭着的眼睛、额角的青筋、满脸的汗水,看见男人邋遢的胡茬,因为少水而轻微起皮的嘴唇。

白年的脚尖在地上轻轻点了点,鞋尖敲击地板的声音仍旧清脆规律。

而后他看见这个正常逻辑下,应该失去了理智、变得不可控制的男人,嘴唇突然咧开了一个笑容。

他仍旧闭着眼睛,喉间时不时传出些饱含痛苦的呻吟声,却咧开嘴笑了起来。

白年听见他粗粝的声音,像尖利的石头刮过磨砂纸一般。

“白年?”男人哑着嗓子问道。

因为这声音过于难听,白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从鼻腔里冷漠地“嗯”出了一声。

男人眼皮下的眼滚动更加剧烈起来,甚至他被束缚在床上的手脚都因为用力而突起了一根根的青筋。

白年面无表情地看了片刻。

男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神情却像是在斗兽场上跟对手进行一场攸关生死的决斗。

在小片刻之后,男人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缓慢地睁开了他的眼睛,瞳孔短暂的虚焦之后,他视线直直地盯向了站在床边的白年。

像一匹正在盯着猎物的野兽。

白年眉毛微微挑起,他面不改色地跟这个男人对视了片刻。

男人的眼皮微微耷上,隔了会儿再抬起来竟又显得人畜无害起来:“白年?”他轻声问道。

“嗯,是我。”

白年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声。

躺在床上的男人长出了一口气,仍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用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嗓音,竟小声埋怨了起来。

他说:“好疼——”

这个男人在乍见的第一眼,就散发出一种难以忽视的侵略感。

这会儿这么突兀又无害地喊了声“疼”,白年抬起手指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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