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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年道,“当然,那些直接失去精神体的向导跟哨兵,他们会直接变成一个生活再也无法自理、需要去疗养院疗养终生的傻子。”

聂平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当初让他们治疗组精神力超群的甲等治疗师,进入哨兵的精神海是不是没有预料过风险。

但是他们组以及那位甲等治疗师都对自己太过于自信,觉得就是进去一下,甚至都没想暴力越过对方的精神屏障。

他们都十分慎重地想着如果遭遇了反抗,会十分迅速地从这个哨兵的大脑里撤出来。

只是进入对方的精神屏障外,风险理应不是很大,没想到就是一个这样简单的任务,竟然会让那位向导瞬间便失去神志。

因为后果严重,涉及非常多的违规、甚至违法操作,直到现在这件事都没对外宣布过。

聂平大脑一片混乱,在这混乱之下又听见白年不带丝毫感情,冷冰冰的声音:“小学一年级课本的知识。”

白年这么嘲讽道。

聂平眼睛垂了垂,他额头上满是汗水,不像是处在温度适宜的室内,倒像是在屋外被烈日暴晒,他咕咚咽了声口水,声音中又确实带有忏悔:“我们现在也十分后悔。”

“后悔。”

白年语气平平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语,冷笑道,“然后让我继续来试探这个哨兵的问题。”

聂平正被白年说的无地自容,觉得自己简直下一秒就应该关到监狱里去度过自己龌龊的余生。

躺在床上听完了全程的迟等古怪地笑出了两声,他笑声粗粝难听,却又十分迅速地把还在进行自我谴责的聂平追悔莫及的思绪拉了回来。

迟等声音中夹杂了一些古怪的讽刺音调,让他听起来不像是个躺在床上痛苦难耐的病人,反倒像是哪个劣质廉价马戏团里表演的小丑:“白老师。”

他咳了一声,抽了两口气,学聂平喊白年。

白年分了个眼神给他。

迟等的笑声“嗬嗬”,像是声带漏风而吐出的两个音节,他道:“白老师无理取闹。”

他说话困难,重呼吸了片刻后才继续说道,“您若是不擅作主张把您的精神体往我大脑里塞,又哪里会又这样的事情?”他的眼神往聂平的方向吃力地瞥了瞥,用词十分古怪,“这个小可怜可没让您来入侵我的大脑。

您自己做了违法的事情,怎么还怪起法律有漏洞?”他话说着说着顺畅起来,又用干哑的嗓子调笑道,“你不能去别人家做了小偷,最后东西没偷着反倒把自己腿摔坏了,竟然还要报警让屋主人来赔偿你医药费吧?”

聂平闻言醍醐灌顶,觉得自己被白年洗脑了,他额头蹭蹭冒着汗,吃惊又惊讶地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个哨兵和他病床前的白年。

而后就看白年站起身来,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床上的哨兵看了一会儿,随后捏起拳头,对着哨兵的胃部又是狠狠的一拳。

哨兵干呕了一声,口中唾液无意识地流到了整张床上。

白年点评:“逻辑能力不错。”

“……”聂平抽了口气,吐了一个音节想要阻止,白年一个冷漠的眼神瞥过来,他便连话都不敢说了。

白年直起身子,皱着眉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迟等。

迟等在等待胃部疼痛过去后,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眼睛赤红,双目瞪向自己面前的白年,几乎是想把白年生吞活剥拆吃入腹。

白年不以为意,面无表情地垂眼看他,冷冷地说道:“如果你还想要活命,就管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迟等在几个犹疑间,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他声音低沉闷哑,又带着些近乎下流的古怪腔调。

迟等嗬嗬嗬地笑出来:“妈的,你可真带劲。”

第7章

白年丝毫没有被冒犯到的意思,他脸色不变地点了下头,语气平平:“接下来你可能会觉得更带劲。”

迟等的眼内血红一片,闻言扯开嘴角笑:“我非常期待。”

白年点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他姿态堪称优雅地靠着五号治疗室内廉价的木制椅子靠背上,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聂平,询问道:“需不需要给聂组长搬个凳子,坐在旁边一起听听?”

聂平听明白了白年下达的逐客令,他有些为难地指了指被一件衣服覆盖住镜头的摄像头:“我们需要保存监控画面。”

白年开口就拒绝:“不行。

万一你们录到我把他打死的画面,我可能会再次带着手铐上法庭。”

“……”聂平无语,想着一个屋里就两人,躺在床上被束缚着的人死了不管有没有监控画面,你想必都要被铐上手铐。

聂平在原地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选择默默地退出了五号治疗室,关门前还认真嘱咐道,“白老师,手下留情,这个哨兵……”他的研究意义非常大。

他话不太敢说完,默默地关上了治疗室的大门,这次倒没在外面挂锁了。

白年伸手拿过之前放在桌上的录音笔,这次才正式打开录音按键,他把录音笔放在床头柜子处,低头看了片刻自己笔记本上写着的东西。

他拿起一直放在笔记本中间缝隙处的钢笔,笔尖在纸张上轻轻点了点,空白的纸页因为笔尖的触碰,而留下一个小拇指尖大小的黑色墨水污点。

“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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