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讨厌这句话,讨厌借着自己父亲的名声获得的垂怜。他一身都是横冲直撞的少年意气,不客气地对罗伊说:“您为什么只找我呢?这个比赛明明有两个人参加。”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因为他是克拉克的儿子,很多东西在资本面前是一文不值的,比如满腔的热爱。
罗伊反问他:“你确定你的同伴可以保守这个秘密吗?托马斯,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不但是我,不但是麻省理工这个学校,甚至连你们家的公司都会被波及。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他不确定谢宜珩能不能保守这个秘密,他也不敢赌。走出考场的第二天他们就复了盘,计算部分出了错,他没责怪谢宜珩,但是心里多多少少是不甘的,怨怼的,黯然神伤的。
他渴望捧起hmpc的奖杯,渴望一封名正言顺的推荐信,渴望去斯德哥尔摩的□□。
既然系统都出错了,那原数据一定是丢失的。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他为什么不把答案改成正确的答案呢?
托马斯最后找了个有空的周末去了麻省理工,在一个像模像样的考场里把那份卷子重新做了一遍。答案完美无缺,他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最后点了提交。
然后托马斯兴高采烈地回了学校,告诉谢宜珩:“路易莎,我们一定可以拿奖的。”
然后这份有漏洞的答卷被另一个评委发现了,组委会重新调出了信息库里的数据,找到了最初版本的答卷。收钱办事,罗伊教授当然不能让自己金主的儿子被钉在耻辱柱上。
金主的儿子负责的又不是计算部分,那这个组里另一个成员就成了完美的替罪羊。
罗伊作为大赛主席,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解释。他说负责计算部分的那位同学二次提交了答案,所以导致系统里会有重复答卷的存在。他聪明地略过了预设模型里的漏洞,给这场闹剧盖棺定论。
三百万的美金一次性治愈了脊髓性肌肉萎缩。罗伊教授的女儿活泼可爱,如她所愿地学了跳舞,在学校的剧场里表演芭蕾舞的时候像一只漂亮的白天鹅,甚至每年圣诞节都会给克拉克一家送上一份亲手制作的圣诞礼物。
托马斯拿到了罗伊教授的推荐信,拿到了诺贝尔奖的观礼资格,拿到了麻省理工的offer。说他未来可期也绝不为过。
只有她一个人在这个故事里黯然退场,剩下的一场好戏博得了满堂的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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