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上去找我?”
“唔...上去也可以,你开心就好。”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
江宴的神经又被重重地扯了一下。
她平时也算是顺从他,但总是讨价还价一番后,带着点小脾气地顺从,而不是现在这样,“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式的顺从。
他蹲下了身子,注视着她的脸道:“要我抱还是背?”
苏漾叹了口气,“那背吧。”
拥抱带来的心理抚慰远比背着大,在他怀里的时候,总会让她产生一些非分之想。
他转过去,背对着她:“上来。”
苏漾看着繁华的都市,灯亮的闪眼,她爬上去他的背,虚虚地环住他的脖子,尽量避免更少的肢体接触。
从停车坪到小区的路程不近,大概有十分钟的路程,江宴走的很慢,却不是因为没有力气,曾经有一次苏漾喝醉了,他一口气把她从酒吧抱回家,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
一路无言,进了电梯,他仍没放下她,淡淡徐徐地说:“今晚太晚了,明天很早就要出门,不要回去了。”
不好两个字快到了嘴边变成了一个单字:“好。”
明明是他想要的答案,听到的时候心里却更烦躁了,江宴现在懊悔死了刚才的自私,自言自语般道:“苏漾,你能别这副样子吗?”
“啊?”苏漾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看着他,还是那副惹人烦的笑:“老板,你想要我变成哪样,我立刻换脸给你看。”
江宴闻言,自嘲地勾了勾唇,终是没说什么。
*
到了家,江宴把她放到床上,转身出了门。
苏漾以为他走了,本想问一句为什么不把门带上,但还是没问出来。
她想,等一会儿,自己关。
俯身趴在床上,她又开始盘算,离开江宴后,能去个什么样的地方工作。
苏漾大学的时候修的是金融和法律双学位,原因无他,这两个专业是对她而言,是最赚钱的,不然她不会选个让人头疼的金融,配上一个让人头秃的法律。
一般应届生比较吃香,她虽然说是工作了一年,但和自己的专业根本不对口,毕业后反而没了应届生的身份优势。
她其实物欲很低,但赚钱能力,在这个时代,似乎成了一个人是否优秀的唯一衡量标准,或者说,占很大比例。
从小被各种老师捧着,哪怕并非她本愿,她都不能让自己是不优秀的那个,她惧怕失望的眼光和那句“想当初,她可是我们的年级第一,没想到现在混的还没班里的倒数好”。
苏漾突然想起初中那个上课只会扯淡的物理老师说的一句话:“都爬了这么高了,这时候摔下去,保证比在山脚的人更疼。”
很快,江宴又折了回来,她还没来得及翻身,小腿就被按住,清清凉凉的触感在她脚踝处散开,她睁开了眼,望着他。
俊朗清隽的男人单膝跪在床边,身边放着医药箱,手里拿着的棉签和药膏。
褪去傍晚时的冷漠,他现在看上去是温柔的专注,一言不发,大拇指地握着她的脚踝,轻轻地揉着,然后用棉签蘸着药膏,均匀地涂抹开,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这两天就在家待着,不用跟我一起去了,我叫司机来接我就行。”
苏漾愣了愣,呆呆地点头:“好。”
“如果饿了的话,打电话给我,我叫人给你送。”
“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心点,别又把脚弄伤了。”
“好。”
最后,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低柔地哄慰着:“别不开心了,下次我带你去见你儿子。”
苏漾终是脸色好了些,也不再是简单的一个字了:“嗯,好。。”
只是,直到苏漾“死”了,都没能见到刘瑾欢。
想到这,她又对江宴多了几分怒火,不仅是渣男,还是个说谎的渣男!
*
苏漾的怒气延续了很久,直到江宴到班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人趴着,既不说话,也不看他。
被忽视的江宴一脸疑惑,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又翻脸了?
是不是考试没考好?
他敲了敲李雨霏的椅子后背,等人转过来的时候,问:“你们数学竞赛的成绩出来了吗?”
李雨霏受宠若惊,忙道:“还没有,要下个星期才能出来。”
“她考得不好吗?”
李雨霏看着背对着她们的苏漾,摇头:“没有,她考得特别好,说是有信心拿一等奖。”
“好,”江宴点点头,“谢谢。”
说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往门外走去了。
苏漾:“……”
李雨霏刚想转回去,就看见苏漾气鼓鼓的脸,立刻解释:“我没有要勾搭江宴的意思!你这副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朋友夫不可撩,这点原则我还是有的!”
苏漾耷拉着脑袋:“我失恋了。”
“什么?!”李雨霏震惊:“你们俩就谈了一天的恋爱?啧啧,苏小漾你居然还有脸说我喜新厌旧!”
苏漾更郁闷了,她还没感受到甜甜的恋爱,就提前尝了失恋的苦。
整个晚自习,江宴都没回来,苏漾盯着政治必刷题上面的那句主观唯心主义的经典话语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