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但凭姑娘作主元喜耳根子发热,小声道:只是到时,奴婢若成了姜公子的人,自然,是想此后便委身伺候他的
曲檀柔顿了顿手,不由戏谑道:怎么?你这是瞧上了姓姜的那张脸,还是瞧上了那座有名无实的章王府?
元喜双颊熏红:奴婢、奴婢只是想从一而终
曲檀柔暗自讥笑。
什么从一而终,明明是前两日看了姓姜的长相,动了心思才这样说。
因为还指着元喜成事,曲檀柔便也不戳破她。
穿戴好头面后,曲檀柔透过纱窗,看了眼站在自己院外的、那具影影绰绰的身影,撇了撇嘴角。
要不是怕她毁了名声连累自己,这回,就合该算计算计这小贱种才对!
曲檀柔起了身,顶着满头珠翠,慢慢腾腾地走出了院子,再昂着脖子拿眼瞟了下曲锦萱,却也不与她打招呼,只顾自己径直往府外走,上了府门口的马车。
等曲锦萱也上来了,曲檀柔才怪腔怪调地开了口,交待道:你出府少,没见过什么世面,今日最好识相些,少说话,若在人前出丑露乖,没得丢了我曲府的脸面。
曲锦萱半垂着眼,也不答话。
对此,曲檀柔倒也见怪不怪,只当她是在紧张今日那寿宴,毕竟自己这位庶妹,平素最是个怯懦胆小的,且这段时日也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了,总是失神发傻,跟丢了魂似的。
摇摇晃晃间,马车行到了一处车马盈门的府宅前。
将将停下,曲檀柔便率先撩帘下了马车。
待曲锦萱被桑晴搀下马车时,曲檀柔早已不见了身影。
桑晴不由皱起了眉:二姑娘走那么快,是怕您跟着她不成?老爷还叮嘱她好生照顾您呢,她在老爷跟前装乖、满口答应,这一转身,就这样扔下您。
没关系的。曲锦萱拢了拢衣襟,正要举步往那府中走,便听见后头有人在急声唤自己。
方应身停下,唤她的人便小跑着奔了上来。
蔡雅宁又惊又喜:萱萱,我还当看错人了呢,当真是你呀。
曲锦萱抬了腮,含笑道:雅宁。
蔡雅宁好奇不已:你那位厉害的嫡母,不是素来不许你参加这些宴饮么?你今儿怎地也来了?
曲锦萱还没说话,桑晴先喜眉笑眼地,接嘴回道:蔡大姑娘,今时不同往日啦,我们苏姨娘又有了身子,得了老爷的宠爱,今儿呀,是苏姨娘特意央着老爷,让带我们姑娘来的。
蔡雅宁满眼雀跃:真的啊?那可太好了,要是苏姨娘能生位小公子,萱萱今后,也有兄弟帮衬了!
桑晴急忙附合道:谁说不是呢?我们那位大公子呀,虽说姑娘也唤他一声兄长,可到底不是一个娘生的,他对姑娘可冷淡得很,平日里啊,只管护着二姑娘的。
蔡雅宁为好友鸣不平,立马不屑道:嘁,那有什么?我跟你们说,你们那位二姑娘脾性不好,在外都是被人哄笑的,一会儿呀,我带你们去看笑话解气好不好?
曲锦萱并不接话,只笑着打断道:这外头怪冷的,小心感风受寒,咱们先进去罢。
小姑娘的声调一直是软软糯糯、袅袅柔柔的,配上那双温软的眉眼,直将人的心都给熨得平平整整的。
蔡雅宁方才聚积起的怒气,瞬间便被这句绵言细语给冲没了,她露齿一笑,挽起曲锦萱的小臂道:好呀,听萱萱的,咱们进府里去。
踏过高高的门槛,几人便见了热闹非凡的景象,这府里从影壁处便三三两两地散着人,四围,都是恭声贺寿的吆喝声。
好巧不巧地,她们几人才想找一处坐着聊天,便撞见了蔡雅宁方才说的场景。
宴还未开始,曲檀柔已在三言两语间,与人生了摩擦,率性拌起嘴来了。
与曲檀柔起了冲突的,是一位名唤钟静雪的姑娘。
这位钟姑娘是寄居在这府上的表姑娘,虽失怙失恃,却仗着府里老太君的宠爱,性子泼辣得很,口舌也无比伶俐,那声声句句,都直戳曲檀柔的肺管子。
她先是不紧不慢地刺了句:曲二姑娘可真勤快,这奉京城里头啊,就没有哪个宴是见不到曲二姑娘的,你不在家里绣嫁妆,整日里往外头跑做什么呢?
曲檀柔则恶声恶气地回嘴道:我往哪儿跑,干你何事?
钟静雪哂笑:自然不干我的事,这不是大家私底下猜着玩儿的嘛,比如曲二姑娘莫不是不甘心,还想着勾搭哪位郎君?她嘲弄道:总听说你嫌弃姜公子,人家姜公子哪里配不上你了?听说这桩婚事,当初可是你那位外祖腆着脸求来的,眼下他老人家不过是躺着不会动罢了,还没怎么着呢,你便不想认了?真想抹了信义,可就平白让人瞧不起了呢。
曲檀柔又羞又气,两只眼睛直要冒火,那尖酸刻薄的话,也是一句句往外飞:你给我闭嘴,休要胡说八道!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你傲什么傲?有那时间不如想想你自己的事,听说这府里,你个个表嫂防你跟防贼似的,也不知是为什么?钟姑娘可要解释一二?
说完,曲檀柔又冷笑了声,再度尖声讥讽起来:哦,对了,听说你还妄想过太子殿下,殿下瞧不瞧得上你另说,就你这身份,给殿下当个奉仪都不够格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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