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九本就色心冲了脑门子,被这么一怂恿,便也抛了顾虑,搓着手蠢蠢欲动:说得对,别听她们胡扯,咱们先爽一把,玩儿完取了命把人一抛,谁能查得到哥几个头上来?
说着,几具肥硕的身子便齐齐向前一步
曲锦萱忍住颤栗感,拼命往后挪了挪:我要见你们领头的!她垂了下眉,似是回想了一息,才加重声音道:石封,我要见他!
这话逼停了几人,汪九狐疑道:你认识石老大?
曲锦萱咬了下唇,抖着声音问道:我还知晓,你们绑了一名有孕的妇人,是也不是?
汪九定住,到底没再轻举妄动了,他面色阴沉,带了些警惕: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些?
曲锦萱并不答话,她手心都攒起了汗,却还是咬牙坚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四目对视,僵持了好一会儿。
旁边,有等不及的发起急来:汪九,你不是真信了这娘们的话罢?
汪九嘶声沉吟起来:咱们方才绑人的时候,石老大也不在,就这么碰了她,万一这娘们是石老大的姘头呢?说着,他拍拍那人的肩:哥几个放心,不耽误多少功夫,要石老大见过人,发了话说不用管,咱们也能放下心来耍乐不是?他提议道:实在等不及,去玩玩间上那个,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姿色犹存,多少能解解馋是不是?
算了罢,那个肚子里揣了货,玩着玩着见了红怎么办?怪晦气的。胡髭汉子不耐道:再说了,刚刚没见着这两个,还想试试那个,这会儿谁提得起兴趣去弄她?
汪九大笑道:好一个喜新厌旧,你们几个刚刚还特意让老子去买药,把那妇人肚子里的给打下来,再留着慢慢玩。这转眼见了新的,就对那个提不起兴趣来了。
胡髭汉子也怪声怪气地嘻笑起来:要不是哥几个差了你去买药,你能带回来这么俩大美人?
哈哈哈哈!说得也是
行了,别他娘的再浪费时间了,要问赶紧问去,老子先去喝两口,一会儿玩起来才尽兴
声音渐远,咣的一声响动后,那几人终于离开了。
如同死里逃生一般,曲锦萱长舒了一口气,却听乐阳抛来个问题:你不会真和那什么姓石的有什么罢?
不待曲锦萱反应过来,乐阳又兀自笑了下:要真这样,也挺好的,那姜洵敢纳妾辱你,你就让他绿云盖顶,干得漂亮!
没料想乐阳竟还有心思开玩笑,要不是手被绑住,人在地上难以动弹,曲锦萱毫不怀疑这位县主会鼓两下掌。
她摇头答道:那石封是个市井混混,我只是、只是偶尔听过他的名号罢了。
市井混混?乐阳琢磨了下这几个字,随即问道: 那姓石的,可是个贪财之人?
方才那几人说的话,将曲锦萱一颗心给揪得紧紧的,听到乐阳这句问后,她才勉强凝了下神。
上世被绑时,她也曾许诺过钱财,求他们放了自己与亲人。
当时,是被拒了的。
可人在困境中,总是一个法子都不愿放弃的,上世那匪头子拒了她,兴许,是看她并不像能拿出多少银钱的样子,但这回有乐阳县主在,应当,可以再试一次。
若是不行、若是再不行
想到他们方才提到的、间上的妇人,曲锦萱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开始哆嗦起来。
两世的场景重合在一起,她脑内各色想法和记忆在不停激荡,整个人开始浑浑噩噩,直到旁边的乐阳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乐阳也见曲锦萱的身子在发颤,便好奇地嘀咕了一句:方才那样镇定,我还以为你是真不怕她想了想,宽慰道:姜夫人别担心,一会儿我来跟他们斡旋,要多少银
曲锦萱忽然打断乐阳:县主,若他们不受钱财所诱,我、我有脱身的法子,只是,我得求县主一件事。她脸上血色尽失,低声道: 他们方才提到的妇人,该是我那位姨娘,若县主能脱了身,还请县主将我姨娘一道带走。咬牙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再请县主代我转告一句话,让我姨娘不要回曲府,那里头、那里头有害她的人。
乐阳被曲锦萱说的这一通弄得有些晕神,又听她声音都发着干,正想要细问几句,却听见一阵嘈杂的声响传来,随即铁门再度被打开,举止猥鄙的汪九几步蹿了下来:石老大说了,带你去认认脸,看是不是他姘头。
就这样,曲锦萱被松了腿腕间的绳,趔趔趄趄地,被揪出了那阴暗的地道,带到了一间歇山棚顶的茅草屋里。
葳蕤的杂草、乱石砌成的院栏、生着霉藓的低矮木门
每一处,都与她上世所见的一模一样。
而所谓的石老大,亦与她上世见到的那个,没有分毫差别。
瘦筋筋的身形,一身洗得泛了白的儒衫,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蛮野之气,若非置身这山野间,又被几名粗野汉子尊称作老大,谁都会误以为这是个文弱书生。
石老大,你瞧瞧,就是这个小娘们儿,说认识你。汪九搡了曲锦萱一把,把她推到石封跟前。
石封两眼直直地盯着曲锦萱,半晌,腮骨动了动,笑道:小娘子,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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