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孩子心性的话,也就现在说说就可以。”颜瑜小声叮嘱着。
“姐姐,我知道的。”颜暖又在那悄悄嘀咕着,“要是不打仗就好了。”
晋王回来是一件喜事,但折损的将领又该如何交代,事情若只是这么简单便罢了,等待晋王的谁知道会是什么呢?
晚宴散去,出了欢意殿,颜纾迎了上来,她笑着递给了颜瑜一个福包,“今日是除夕,提前给皇姐送个福包,明年肯定有福。”
颜瑜笑着接了过来,小小的就掌心那么大的福包,精致可爱,“谢谢皇妹,皇姐我倒是没准备这些。”
“这可是我亲手绣得,你可一定要好好收着,一定要带在身上的,这才没辜负了我的美意。”颜纾道。
“暖儿,这个书你的。”颜纾又递了一个给颜暖,颜暖看了看只觉得爱不释手,“纾姐姐,你这是做了多少个啊?累不累?”
“做了多少,我还真不知道。”颜纾笑道,“闲暇时绣的,反正是不会少了你的。”
颜暖扬着手中的福包,笑得灿烂,“那就谢谢姐姐吉言了。”
回府后屋子里就颜瑜和欣儿两个人,颜瑜盯着这个福包看了一会儿,忽地把线头给扯开了,里面装的是碎花瓣,香气很淡,但很好闻,清新不腻。
颜瑜把里面的花瓣一点点的倒在了桌子上,一张卷了的小纸卷出现在眼前,颜瑜把它打开,上面写着四个小字:“北燕帝崩”
欣儿把火炉靠近了点,颜瑜把纸条递了上去,薄薄的纸很快化为了青烟。
除夕本就是个守岁的日子,离午夜还有两个时辰,公主府里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别人的府中还有些欢愉声,公主府却只有死气沉沉,这里没有夫君孩子,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更不会有什么父亲母亲。
颜瑜觉得好久没过过这么沉寂的除夕夜了,以前她是在宫中还有颜暖陪着,今年颜暖也想向父皇请旨到公主府来的,是她拦下了她。
“你明年春就要及笄了,还是在宫中多陪陪父皇吧。”
“公主,我们出去点些花灯吧。”欣儿不知道那纸上写的什么,只看到眼前的公主很寂寞,去年的这个时候公主是在北燕,那是欣儿记忆中公主过的最热闹的一次,不是只有公主和暖公主两个人。
北燕那里有世子,有王爷,有很多很多她熟悉的人。除夕守岁的晚上,到处都是欢笑声,府中放了很多烟花还有灯笼……这些场景就像昨日里刚过一样。
“你去吧,本宫想要静一静。”颜瑜靠在椅子上道。
欣儿一动不动,“公主不去,那奴婢也在这里陪着公主。”
“昨日你母亲过来,已经把你的婚事定下来了,是初春的一个好日子。”颜瑜笑着,拉着她起身,“转眼间都要嫁人了,出去放个灯祈福吧。”
欣儿咬了咬嘴唇,还是不想动,颜瑜又道,“顺便也帮本宫放一个吧。”
拿出了针和线,颜瑜一点点地把桌上散乱的花瓣装了起来,又就着烛火,一针一线的缝了起来,她缝的很仔细,手中在动着,脑子也在飞快地转着。
颜纾用这种方法告诉她,就说明这是秘事,想必整个朝堂上知道的人也没几个。北燕密而不发,战事肯定占了一大部分的原因,父皇今日高兴的应该是这个吧。
☆、结局
晋王回来并没有掀起多大风波,颜瑜过来时,府里一片寂静。
“这个时候,公主怎么过来了?”李婵笑道,晋王自从回府后,几乎无人拜见,皇上命其思过,自然没人敢上门打扰。
“本宫就是过来看看皇兄。”她也在府内思过,出门一趟也是费了一些功夫,有些话,她总想要问一句。
“他在书房练字,公主你去找他吧。”
“你来了。”晋王落了笔,就好像一直在等她似的。
“皇兄。”
“坐吧。”晋王也没看她,只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些天,我也在想我到底哪里出错了呢?”
他隐忍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一个可以出人头地的机会,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可也白白的让这个机会溜走了。
“我当时见了他。”他的话里透露着无奈之感,“我并没有听他的。”他说完这句话后就不肯在多说一个字了。
颜瑜出门时,送她的还是李婵。“皇兄,他,回来就是这样吗?”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透过窗子,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正在临窗习字,一如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翩翩少年郎。
南夏朝堂中并没有奸细,当颜瑜弄清了这个事实时,一股无力感蔓延了全身。唐彧过来当质子并没有直接介入,他采用的是迂回,一步错,步步错。
皇兄想要立功,主动结交了他,又不信他,边疆一役中唐彧却是看透了皇兄。他知道他不信,便说了实话。
新年已过,北燕和南夏还是打的不可开交。颜瑜继续在府中思过,皇上已经传了口谕,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偶尔颜纾找来,她就教她一些东西。
也不知道待在府中第多少日,颜瑜坐在水边,竟然看到了枯萎的柳树上长出了新的嫩芽,风还在刮着,树杈里冒出了新芽。
北燕皇帝驾崩的消息瞒不住了,一系列变故让人措手不及,太子即位,值得一提的是,燕王也不问世事,燕世子唐彧袭了王位。
战事依然在进行着,所有的人却像是看到了希望。南夏打不过北燕,北燕却也灭不了南夏,当南夏朝堂在争吵着这一场战争是否有必要时,北燕也在朝堂上争吵。
二月初,远在战场上的燕王上折子,想要休戈止战,北燕帝同意了。两国重新交换了来使,北燕一位公主到了南夏。
燕公主到达南夏的时候,颜瑜收到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昭文公主亲启”颜瑜打开后,一个字都没有。
欣儿在旁不解,更是好奇这信是从哪里寄过来的。颜瑜静静地看着这张纸,不语。
“纸”同“止”,他做到了。颜瑜忽然想到了在那个小小的山村里,一个少女天真无邪地追问着面前的人,“哥哥,什么时候战争才能停止啊!我父亲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会有那么一天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会是哪一天。你信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