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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洗漱过后,她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画春和画冬应了诺,带着小丫鬟们退下。
门打开又合上,屋里只剩下了顾青秋一人。
然后……
“呀……”
一声惊呼才要出口,就被顾青秋自己捂了下来。
只见着,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的房里就多了一个人。
还是一个已经算是熟悉的人。
“三殿下!”顾青秋压低声音道。
这位爷怎么又来了!
燕离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与她自己相关的那些事也就罢了,宁王妃的事,武定侯府、荣阳伯府的事,这些连他这个手底下培养了不少耳目的皇子都不知道,居于深宅的顾青秋又怎么会知道?
顾青秋眨眼:“三殿下,鸡蛋好吃就行了,为何一定要追究这鸡蛋是怎么来的?”
主要是重生这事儿,它没法儿说啊。
顾青秋往燕离那边凑近了些:“……您就说,今儿皇觉寺里的大戏好不好看吧?”
燕离拧眉。
明明顾青秋只说了“大戏”两个字,但他仿佛就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抓奸”二字。
这是在影射他当初跑去宁远侯府看戏?
“哼!”他拂袖欲要离开。
但衣袖却被顾青秋揪住了。
燕离拧眉看着拽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手指白皙修长有如青葱,手腕莹白如玉,其上还戴着一根五彩长命缕。
“放肆!”他斥道。
面无表情,声音冷厉,看着确实有些吓人。
但顾青秋却是一点没怕。
自从认识到燕离还不是前世那个可怕的帝王之后,顾青秋再看燕离时,便少了几分敬畏,几次接触下来,她甚至有了某种说不出由来的自信。
她觉得……
燕离对她,其实有着几分纵容。
“三殿下您就当我是放肆了吧,”顾青秋眨眼,“您放心,我不会与旁人说起您的小小嗜好的,不过,三殿下您真的就不想知道武定侯夫妇之间有什么隐情,荣阳伯为何牢牢将绿帽戴在自己的头上吗?”
燕离当然……
想知道。
若是不想知道,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他停下脚步,等着顾青秋替他解惑。
一息,两息……十息……
半盏茶的时间都过去了,顾青秋不仅没替他解惑,还一副等着他回答的模样。
燕离一时恼怒不已。
顾青秋也不想真把燕离惹恼了,道:“三殿下,我挖到这些消息也不容易,所以我向您收取一些小小的报酬,一点也不过分吧?”
没等燕离回话,她连忙又道:“您放心,说是报酬,但对您来说绝对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只差没指天发誓了。
燕离的目光都冷了几分,但他也没一口拒绝:“什么报酬,说来听听。”
顾青秋精神一振:“三殿下,我大伯在西城兵马司指挥这个位置上已经待了好些年头了,听说金吾前卫指挥使的缺空了出来……”
顾宜平确实做了好些年的西城兵马司指挥,这么些年来都未得升迁,并不是他才疏学浅不能胜任更重要的差事,而是有别的原因。
五城兵马司管的事情很杂,上到巡捕羁押,下到疏通沟渠,在权贵眼里实在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尤其是西城兵马司负责的是城西这一块,京城大半的权贵都住在这一片,一不小心就能碰到这些权贵的腌臜事,顾宜平又不是个喜欢打马虎眼儿的,自然也就容易得罪人。
未来几年里,因为储位之争,各种腌臜事还会更多,顾青秋只想让顾宜平离这些事远一些。
至于她为何会知道金吾前卫指挥使的缺空了出来,那是因为前世也就是这段时日,在战场上了立了功的宁皓在景和帝论功行赏时,就补了金吾前卫指挥使这个缺。
勋贵都是开国时因战功而获封的,传承到如今,说起来仍是地位尊贵,但勋贵们大多都只拿俸禄不领实权,若是不得帝王的青睐,很容易就会被边缘化。
宁皓今年二十三岁,能得正四品的缺本已极为不易了,更何况金吾前卫还是直接听命于帝王的上十二卫之一。
景和帝这个决定当时也让朝中百官惊讶不已。
现在回想起来,宁皓分明就是沾了顾青秋的光!
燕离微眯着眼看着顾青秋:“你胃口倒也不小……”
“我胃口小小小……”顾青秋连忙道:“对三殿下您来说,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不是吗?”
见燕离沉吟不语,顾青秋想了想:“若是三殿下觉得还不够,那……我再告诉您一件有关二皇子的事如何?”
二皇子。
燕离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顾青秋也没指望燕离一口就应下来,好歹也要给人考虑的时间不是?
', ' ')('她于是看着半开的窗棂,下了逐客令:“三殿下,您可以考虑一下我的话,不过现在我要歇着了……”
她看着燕离。
燕离低头,目光落在自己仍被顾青秋揪着的衣袖。
顾青秋这才惊觉自己还揪着人衣袖不放呢,连忙松开手。
宽大的衣袖重新垂落,带来一缕陌生又熟悉的幽香。
燕离并没有偷窥女子休息的不良癖好,他原本正欲离开,却又因为这缕幽香而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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