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萧逸蘅气的火冒三丈,一时间却无计可施,杀了他们倒容易,被毁掉的粮草让他如何在短时间内集齐?
楚景容掀开卷帘走了进来,他周身裹挟着寒意,表面上不动声色,理智却早已经被怒火燃烧殆尽。
不顾萧逸蘅还在场,楚景容上前,一人一脚,踢得那几个怕死的庸官半天爬不起来,剩下几个没求饶的也大气不敢喘。
“粮草看护不利,死罪难逃,还敢求饶?来人,打入死牢,明日午后问斩。”
虽然不是圣上的旨意,但是帝师令,无人敢不从。
萧逸蘅沉默的看着楚景容,就算因为萧云衍,心底下对楚景容压多有怨怼,眼下也不能吭声。
这件事,连他都束手无策,除了楚景容,没人摆得平。
落座在一旁的硬榻上,楚景容闭上眼睛,食指拇指捏紧眉心,沉思半晌。
片刻后,他突然睁开眼睛,将目光锁定在尚书阁安静如鸡的众位大臣身上,楚景容薄唇轻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发号施令,安抚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楚娇娇:二郎不能出事,不然杀光你们(凶残·jpg)
第50章
“户部尚书何在?”
“老臣在。”一头发花白的老翁上前一步,哑声回应。
他掌管户部多年,眼见就要告老还乡,没想到会在临近年根的节骨眼上,遇到这种事。
“发行银票,同时派人,用新发行的银票跟大周国交好的边陲小国交易,同时用丝绸,布帛以物易物,尽可能多地采购粮草。”
“再派人向皇商兜售债务,回收真金白银,去民间大小商铺,购买米面粗粮,三日后将购置到的所有粮草,送到玄武门外,不得有误。”
“老臣这就去办。”说完,户部尚书匆忙转身,步履蹒跚的出了尚书阁。
“刑部尚书。”
“臣在。”刑部尚书段临,年近不惑,眉宇间夹杂着一抹狠辣之色。
“让手下在各大商铺附近巡逻,发现有不法商人趁这个时机哄抬粮价,直接打入诏狱,大刑伺候,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臣立马去办。”
“工部尚书。”
“臣在。”工部尚书魏子晨,年少有为,尤其对地质物貌颇有研究,著有《河渠水经》,被破格提拔到工部,可堪大用。
“修缮堤坝,兴建水利,务必保证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臣领旨。”
“兵部尚书何在?”楚景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臣在。”兵部尚书赵乾景连忙紧随其后。
迈出尚书阁,楚景容抬头夜观天象,后伸出手去,细细感受夜风的方向与湿度。
藏在袖袍中的指尖轻轻掐算,待推演出结果,楚景容突然开口道:“三日后,派兵于玄武门接收粮草,护送出塞外,先走陆地,于一日后的午时三刻,从临安江边行水路,记得扬起船帆,三日后寅时再从兰陵回陆地行进,时辰地点均不可错。”
“臣谨记。”赵乾景领命去兵营调兵遣将。
“左相柳亭烨,右相顾云白。”
“臣等候令。”
“此次粮草护送,你二人全权监管,若中间任何一环出现差池,便提头来见。”
“是。”
待所有臣子出了尚书阁,楚景容坐回硬榻上,面上难掩忧色,他抬起指尖轻轻揉捏着太阳穴,柳眉打从一开始就不曾舒展过。
一时间,房内只剩下楚景容跟萧逸蘅。
不得不承认,这世间任何人跟楚景容相比,都犹如云泥之判,黯然失色,其中也包括他这个一国之君。
楚景容让尚书阁给自己递送边关消息,萧逸蘅不是不知道,但他想不通,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恩断义绝后,又时时刻刻关注着云衍的近遇跟动向?所求为何?
“楚景容,你到底想干什么?”萧逸蘅忽觉得有些头疼跟棘手。
“我什么都不想干。”抬头看向萧逸蘅,楚景容顿了一下后又继续道:“我只要云衍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边。”
萧逸蘅顿时怒不可遏:“云衍会平平安安的回来,但他绝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完便拂袖离开,一时间,窗外寒风呼啸,房间内只剩下楚景容一个人。
翻涌而来的悲怆将他淹没,楚景容竟也会心生恐惧。
他害怕,害怕一切真像萧逸蘅说的那样,萧云衍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
利刃高悬在头顶,一个不慎就要掉脑袋,没人敢玩忽职守。
粮草采购与护送都很顺利,有了第一次被暗算的经历,将士们都提高警惕,再加上楚景容给出的运输路线波谲诡异,不可琢磨,夏军无法埋伏偷袭!
赵乾景按照帝师的吩咐,在一日后的午时三刻抵达临安江边,刚将粮草装载到船只上,江上忽的刮起狂暴的西北风,他们扬起帆船,一路扶摇直上,直达兰陵,又于寅时风停,转而行陆路!
一切都在帝师的算计内,竟是分毫不差。
以前只听闻帝师惊世之才,冠绝天下,没有亲身体味过,总觉得过誉浮夸。
如今亲身体味,才知道可怕,竟不敢相信,这世间能有人将天地的万千变化,尽数纳入胸怀!
最新筹集的粮草送到边关时,比第一批还要早上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