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刀剑士的羽织上是太阳的味道,就像隔着衣料传递过来的温度那般,闻着有些温暖。
抱住他的大人没有说话,现在的他,倒像是个闹别扭的孩子,固执维持该不变动作,毛绒绒的脑袋轻倚在兄长的肩窝,像是又回到了寻常孩子能肆意撒娇的年龄。
说实话的,严胜被不大不小地吓了一跳。
他身边跟来的时透家两兄弟也懵懵地对视一眼,一时间谁都没先开口。
片刻,唇角微翘,软软的小手轻贴向其中一只黑色转红的软毛耳朵。全当自家远行而归的胞弟是因思家而作出的如此举动,年幼的兄长大人一下一下用着最温柔的力道顺着毛毛轻柔抚摸起不太开心的大猫来。
“偶尔像这样也是可以的哦,”不仅良好接受了对方朝自己疑似撒娇的举止,肉乎乎的小手攀上剑士耳侧的头顶,一路揉下去,直到手指没进束起的蓬松高马尾,觉得手感颇好收拢指尖抓了抓,“缘一一定想家了吧,乖哦乖哦,回来了就不要紧啦,哥哥在这里。”
虽然不明白自家出门前还小小一只的软糯幼弟,旅途回来为何疯长成了超大一只成年弟。
但继国严胜下意识的觉得,就算有再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在他这个弟弟身上似乎也不会让人太过意外。
于是乎便帮着对方耐心理顺软趴趴的毛,一面只在心中默默道了句“不愧是你,缘一”。
不愧是他的弟弟,就连快速生长这种事情也能轻易做到。
想着想着,拍啊拍,忽而感受到肩膀处的一阵濡湿,继国严胜惊讶地停下了动作,小脸愕然地推开抱住自己的青年剑士。
他见到他用着那双褚红色眸子也在看向自己。
无声无息,静悄悄地淌出眼泪。
“怎么哭了?缘一?”有些担忧地抬起袖子轻按上男人脸颊,替对方拭去滑落下来的水分,“是有哪里疼吗?还是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
继国缘一轻轻摇了下脑袋,扭过头,扫上一眼躲在有一郎身后的无一郎与前者,重又将脸扭回,认真地问眼前的兄长:
“缘一真的没有在做梦吗?”
——小时候的、还未变成鬼的兄长。
那个会温柔注视着自己,跑过来拉他手的哥哥。
熟悉的院落庭前的树,勾挂在枝头再也拿不下来的风筝……
这些真的不是神明出于怜悯在他临终前虚构的一场幻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