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恪才再一次醒过来,人在飞回西京的飞机上。
他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浑身缠满了绷带和石膏,周围围了一圈医生,都在像观察小白鼠一样瞪着眼睛观察他。
“快来,快来!醒过来了!沉少爷竟然醒过来了!”
“奇迹,真是奇迹啊!”
大家纷纷目露震惊。
他爸爸沉世宝也很快挤到了病床前,本想关心一通,但开口就是责骂:
“你个蠢货,你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一周了吗?
“跑到苗疆那境地是去找死吗?
“要不是王副队送你到了医院,你现在早就凉透了!
沉恪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酸痛,无法动弹,有气无力的张着嘴,但开口第一句话却是:
“……她呢,她在哪?”
沉世宝周围都是警官,他眼睛一转,当即见风使舵,淬了一口唾沫,捶胸顿足的骂道:“你小命都快没了,还在想女人!真没出息!
沉恪完全不顾爸爸搭的戏台:“你们把她抓走了?”
“她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不过是去给警哥指路做贡献了而已!王副队在这可要给我们作证,我们沉家可不主张跟那瘟神扯上半点关系!”沉世宝义正严辞道。
王副队由于领几名警员射伤了沉恪,也自知理亏,他也知道情况复杂,为了能保住他的乌纱帽,他最好谁都不得罪,便也随即跟着应和道:“明白!沉老爷放心,我一定会如实向督察汇报。沉家和嫌疑人并无关系。”
沉世宝满意的点了点头,沉恪却怒了:
“她有什么错?你们要这样合起伙为难她!”
“你给我闭嘴!她可是害得你差点没了命!”
沉世宝指着他脑门骂道。
沉恪从来没有这样难过过,他只因帮不上蒋烟婉而感到无力,又一次默默的流出了眼泪。
转头,趁着警哥们盯的松了,沉世宝又换了副嘴脸拍着儿子肩膀偷偷安慰了几句:“行了,哭什么哭!像个小男人一样!大士如此神通广大,怎么可能会轻易被这群喽啰抓走?你奶奶悄悄跟我说了,她站在在老家,很安全。”
“那,那她还会回来吗……
沉世宝一脸不屑的奚落道:“大士想去哪里,岂是你这小子能过问哒?我看你是魔怔了,就你这几根葱,根本入不了大士的法眼,就别隔这做梦了!
但是这么一安慰,沉恪反到更难过了。
一想到蒋烟婉不要他,他每天心情都很低落。
回到庄园休养,他成天饭吃不好,觉睡不着,伤口迟迟不愈合,奶奶怎么劝都没办法。
但他依然期盼着再次见到蒋烟婉,甚至不再自欺欺人,不再向大家掩饰他对她的痴迷。
他伤还没好就再次孤身前往苗疆寻她,但诡异的是,他按照车上的导航系统记录原线路驾驶,指引到达的位置,与上次所见大相径庭,不是古林而是一片光秃秃的崖壁,问了当地人,皆不清楚“鬼都”之云,他只无功而返。
回来后,他仍不肯放弃。
他不相信她就此消失了,他明明听到她说还要在西京找什么东西的。
于是他改变了策略,想着做点什么吸引她出来。
这成了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他每天都拄着半残的身子,精心创作那副为她专门而作的油画。
他把她画成了圣母玛丽亚的模样,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羊羔,站在一片红色的玫瑰花海之中,双眼望向上界,神情庄重而肃穆。
但要开始描绘填充她身体的细节的时候却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