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点点头:“明天是我母亲的忌日。居居,陪我一起去吧。”
秦居然把西装拿在手中,用力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凌晨五点半闹钟响起,秦居然一点都没耍赖拖延,认真地走进浴室洗澡梳洗,她将头发整整齐齐披在脑后,洗过脸后没有画任何妆容,一丝不苟地穿上阮南买好的黑色西装以及女士皮鞋。
阮南同样收拾好换上黑色衣服,秦居然怕她冷,将家里唯一一件黑色风衣拿给她披在了身上。
“你不冷?”
秦居然简短地摇了下头,没再多说话,直接拿了车钥匙下去开车。
冬末的天已经渐渐开始早亮,晨雾裹挟着早晨特有的气息氤氲在周遭,阮南上车后先说了一个花店的地址,秦居然按照导航开过去,阮南自己下车,没过一会儿就捧着一小束瘦瘦的白菊出来了。
白菊的外包裹也是黑色,阮南一身西装套在黑色的风衣当中,风吹过她的头发,在这个冬日的早晨脸色被映衬地格外白皙。
阮南头有些低,隔着一层车玻璃,秦居然看不清阮南脸上的表情。
但从花店走出来的那一刻,秦居然仿佛看到了和从前每年的今天一样的场景。
每一个那年冬日的早晨,阮南就穿着黑色,瘦小的身影,捧着一束白色的菊花从那个街角转身后走来。和今天一样,看不清她眉眼间的思绪,却仿佛能从风中听到无声的思念与呼唤。
阮南上车,秦居然下车,没过一会儿,同样捧着一束白色雏菊走了出来。
车子一路往西开,今天很冷,太阳好像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汽车的声音划破雾气与隔阂,也是直到这一刻,秦居然才意识到阮南这次回来为什么选择了黑色的路虎。
那是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啊。
车辆停下,秦居然手捧鲜花下车,同阮南一起并肩向墓园中走去。
冬晨墓园中的人并不多,阮家为母亲选择了一个很安静的角落。
秦居然没有触碰阮南的手,没有任何身体接触,等意识到就在前面时,秦居然故意落下半个身位,看着阮南先向那里走过去。
黑白照片上,她笑着。容貌清丽,笑容中满是宁静、幸福。
那也是她一生中最好的时候。她腹有诗书,年少有志,在最美的年华选择了将人生奉献给音乐、学术以及理想。她跟着当时同样意气风发的男同学来到西班牙,她们在一个陌生的国度旅居,体验生活,并在那里有了她们爱的结晶,阮南。